各色菜肴如流水般上来,歌舞也同时响起,殿上的气氛为之一松,御阶上的王爷和爵爷们还算安静,只是偶尔低语,御阶之下则觥筹交错,一派热闹景象。
童冉进来时,恰逢一只舞弊,他在内侍的引领下坐到了任进右边的坐席上。
童冉来得有些急,坐下时气都没喘匀,额上也还有汗。
楚钧坐在御阶上首,全殿的制高点,一眼就看到了他,正好舞乐结束,他抬手暂停节目,朗声道:“童爱卿去哪儿了?来得如此迟。”
童冉早知躲不过这一劫,又喘了两口,才施施然起身,拱手道:“陛下恕罪,臣方才在修设计图,太入神忘了时间。”言下之意,他在干公事。
这理由,楚钧确实不好太过为难于他,不过这既是宴饮,便有宴饮的规矩。
“除夕之夜,何必让公务败兴?”楚钧道,“童爱卿迟到了,各位说说,该怎么罚?”
在坐的都是高官显爵,立刻明白了楚钧的意思。
有人高声道:“宴饮迟到,自然是要罚酒的!”
“除夕之宴,何等重要,童大人定要自罚三杯才好!”
童冉官位不高,但在宣室殿偏殿住了这么些日子,满朝文武还真没有不认识他的。
此时,连兵部吴立都来起哄,甚至亲自端了酒来。
吴立这出一来,殿上气氛更热,尤其兵部众人更是起哄起得欢:“要喝要喝,童大人干了这酒!”
童冉无奈接过酒,他的酒量实在比较一般。
“今日迟到是臣的不是,在这里自罚三杯,请陛下还有在座各位大人,原谅则个。”童冉话毕,举杯要喝,御阶上的却又开了口。
“既是除夕之夜,这么小的酒杯如何尽兴?苏近,上碗。”楚钧道。
苏近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后,一个大海碗和一小酒被内侍们奉到了童冉跟前。
童冉见到那比他脸还大的海碗,瞄了眼御座。御座上头的人闲适得靠向一边的扶手,十二道冕旒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动,他的面容在冕旒后隐隐绰绰,仿佛是在笑。
肯定在笑。童冉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