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尝了一口鳌身肉的谢子安表示这肉有味,不必再加姜醋。
不久,红枣又剥了腿肉、鳌肉分装到两只碗里递给谢子安。谢子安先尝腿肉,觉得这肉比方才的身肉又有不同,添了弹性。
一眼瞧到鳌肉与众不同的洁白细腻外形,颜控谢子安的眼一下就亮了cc这肉瞧着就不是一般的好吃。
果然,鳌肉的鲜嫩是谢子安从未品尝过的,比先前的身肉、腿肉都更合谢子安的胃口。
一只蟹拆完,红枣把剥下来的壳重新拼好,盘子里又是一直完整的八爪鳌。
毕竟,红枣以为,拿了人家那么多地,总归是要哄一哄,让他开开心,不至于后悔的。
这就和她前世出差给客户做产品技术演示,总会在最后结尾部分抖一个花哨的小功能做包袱,引人一笑,以便于市场的同事后面跟进一样。
“呵,”一向矜持的谢子安人前罕有的笑出了声。
谢子安出身豪富,自幼便被仆从围着,见多了仆从们争宠的小手段。所以,谢子安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讨好的人,甚至,有时候,谢子安非常苛刻。
但今天,剥蟹的红枣太老成、太有条理,让谢子安忘记了她的年龄,但红枣最后的小n瑟,却让谢子安又恍然发现她,其实还是个孩子。她还有着孩子的天真和童趣。
谢子安笑得其实是他自己cc掌家七年,从来都是他唬别人,不想竟然今天,他为一个六岁的孩子给唬住了。
这着实有些新鲜。
“李爷,”谢子安笑着对李满囤问:“令爱活泼,这八爪鳌剥的可谓是别具一格。”
李满囤也没想到红枣会来这么一出,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言,只能憨笑。
李满囤不说话,谢子安也不以为意,只问红枣:“你平时在家剥八爪鳌,也是这般费工夫”
红枣闻言笑道:“怎么可能?平时剥蟹,讲究的是快,跟打仗一样,我管这种快剥叫'武剥',刚才那种剥法是我剥蟹剥久了,想出来的乐子,我管这种慢剥叫'文剥'。”
谢子安听红枣剥蟹还分了文武,越发觉得这孩子机灵有趣,便即笑道:“刚看了你的文剥,现再让我见见你的武剥吧。”
“哎!”红枣答应着,便即再要了一个盘子碗,拣了一只雄蟹,开始剥。
还是先拿剪刀剪,然后再撕开脐盖,掀开背壳。接下来,红枣拿起竹刮片,一顿刮刮刮,这八爪鳌便即就成了碗里的一团肉。
谢子安目不转睛的瞧着红枣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对于红枣的突然停下,没一丝预期。
瞧瞧端到面前的碗,谢子安尤不敢相信:“这便好了?”
“好了,”红枣给谢子安看她剥下来的壳,确是干干净净。
谢子安不觉连连点头,与李满囤赞道:“令爱不是一般的能干!”
这话,李满囤爱听,当即谦虚道:“还行,还行!”
许掌柜听李满囤连自谦都不会,不免替他着急,谢子安倒是不以为意,红枣这孩子,确是爽利能干,李满囤若是太过谦虚,他反倒看不上了。
第34章 坐等天下钱雨的一家人
坐等天下钱雨的一家人
傍晚,谢福依旧赶车送了李满囤父女家去。
从李满囤家出来,谢福驾着骡车行到高庄村村口,想了一想,便即调转车头去了高庄村后的庄子。
谢家庄子多,似高庄村这种有三千亩地大的庄子,就有五处,然后还有其他大小不等的庄子三十来处。谢家这许多庄子,若都叫谢庄,账房一准抓瞎,所以,谢家的庄子除了最大的五处冠了谢姓,叫了谢庄,大谢庄、东谢庄、大谢东庄和大谢西庄,其他的庄子都是因地而取,以便区分。
谢家送李满囤的这处的庄子因为在城北,所以,一开始就叫北庄,后来,北庄北面又建了庄子,比这北庄还北还大,这北庄便即就改了名,叫老北庄,新建的北庄叫大北庄。
老北庄的庄头姓余。这余庄头听说谢福这个往常只在大少爷跟前伺候的大管家冷不丁地来了庄子,不知何事,慌不迭地迎了出来。
谢福也不下车,只把余庄头叫到车前,低声道:“余庄头,我来与你提个醒。”
“这老北庄今儿让大爷给送人了。”
“送给了庄前村子里的李满囤。”
“往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些,谢福再不多言,自管驾着骡车走了。
庄前徒留下为晴天霹雳劈中的余庄头。
谢家仁义,与庄仆留地里出产四成的粮食,这对比一般庄主留庄仆的三成,足多了一成。所以,老北庄庄仆的日子,虽不及村里庄户,但较其他他姓庄子,却是好了不少。
余庄头没想到一夕变天,整个庄子连地带人突换了主人,而且还是个村人。这前村,可不是高庄村吗?余庄头想:这高庄村里可没啥大有钱人家。这一般人家想变有钱,可不就得压着庄子多出息吗?
可见,余庄头叹息,他们的苦日子来了。
回到四海楼,谢福进房与谢子安复命,然后便瞧到他家尊贵大爷正拿着让人赶制的竹刮片在刮鳌身肉,当下,也不敢多说。只搁旁边侯着。
反倒是谢子安瞧到他,随口问道:“说说,今儿,怎么去了这么久?”
闻言,谢福不敢隐瞒,便即就把早晌去衙门办事,事后去李家午饭,捉鳌,以及刚刚还去过老北庄的事都给说了一遍。
话说完,谢福瞧他主人还是在专心致志的剥鳌,也不表态,说如何,便即只能继续静侯。
也不知等了多久,总之,房里已经掌灯,一直静立的谢福忽地听到一声轻笑:“成了!”
谢福抬头看去,正看见他家大爷面前的盘子上由鳌壳拼了一只八爪鳌。
谢福……
谢子安先前瞧红枣拼八爪鳌拼得容易,便即也决意拼一个,回家逗儿子,谢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