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得和余庄头说说把庄子里最机灵的孩子张乙给红枣。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三锭银元宝,红枣把一锭交给程晓乐,两锭交给田树林,然后说道:“这钱是给昨儿来的人买新衣裳用的。城里成衣店有家丁护院的成衣卖。你们一会儿参照陆虎身上衣服的颜色和款式去铺子买同款就行。”
“如果铺子货源不够,你们便自己想办法吧,总之,八月二十号后,我要看到来的每个人都有一身齐整衣裳!”
田树林等七个人……
两个庄头……
看到七个青少年呆滞的脸色,红枣想想又跟两个庄头道:“这衣裳的事,事关重大,两位庄头也要多费些心才好!”
耳听红枣许他们指点子侄,两个庄头才原地复活。
擦着额角的冷汗,程名红和田惠利跟红枣告了辞,领着各自的子侄退了出来。
“知道谁是陆虎吗?”前脚刚跨出主院的门槛,田惠利便迫不及待地问自己带来的四个子侄。
田树林看看三个一脸茫然的堂弟犹豫道:“爹,是不是刚领我们进来的那个穿深蓝衣裳的小哥?我听到小姐叫他陆虎!”
“算你用心!”田惠利点点头,然后又对三个侄子道:“现你们知道谁是陆虎了吧?”
……
跟着出来的程名红也问三个子侄:“刚小姐说的时候,你们谁知道陆虎是谁?”
程晓乐等三人都不说话——若不是听到田树林的话,他们还真不知道谁是陆虎。
刚他们都真没注意!
程名红叹口气道:“你们别看小姐年岁小就以为好糊弄。就刚刚她给你们的差事可是一环套一环连套着好几环呢!”
“好几环?”程晓乐疑惑道。
“第一个环就是陆虎。”程名红解释道:“若你们一开始没有留心,那你们现就必须在庄子里首先跟人打听谁是陆虎来。不然,你们能知道买什么衣服吗?”
三人默。
“第二环是要进城打听成衣铺子,然后找到对应的货品。此时若是铺子有现货,那最好,但若是没有或者不够,那就要和掌柜的商议订货供货日期。”
“这一环最难的不是和掌柜的谈生意,写合同——一般有规矩的铺子不会放着生意不做,也不会故意的坑人。”
“这环麻烦的是你们得先知道铺子里衣裳的尺码,然后再把自己庄子人需要的衣裳尺寸照尺码理出来,如此才能知道跟掌柜的到底订哪些衣裳。”
“现我给你们讲了这么多,你们可都知道要怎么做了吗?”
听起来好复杂啊!三个人
“第三环则是不止我们青庄一家要货,如此,在货品有限的关系下你们得得处理好和梓庄的关系。”
“似我和田庄头认识久了,关于这货品的事可以商量着来,但若没有我们,这回只你们几个人,你们知道怎么坐到一处好好商议吗?”
日常多争抢或者谦让而少有合作的三个人……
“最后便是第四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程名红忽然苦笑道:“小姐通过这件事考验的其实不是你们,而是我和田庄头。”
“这原不是你们能做的事!……”
完全出乎意料的三个人……
“现你们知道了,”程名红总结道:“咱们小姐年岁虽小,但主意心思都是有的。”
“你们若是有运气留下来给她做小厮行事可要千万用心才行!”
与先前商议的语气不同,李满囤找到余庄头后直接道:“余庄头,张乙和陆虎两个,我打算给红枣做陪嫁带去谢家。”
余庄头……
“张乙人机灵会写字,陆虎本分会赶车。红枣带了他两个去,有啥事就能及时家来送信。我才好放心!”
闻言余庄头便知道李满囤主意已定,这事没有再商议的余地,便干脆点头道:“知道了,老爷,小人后晌就去铺子把张乙带回来!”
一听说儿子被选中给小姐做陪嫁,张乙他娘赵氏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余庄头有些尴尬地看向张乙他爹张老实,结果看到张老实也是双手抱头蹲地一副悔不当初地形态。
余庄头只能自己劝慰道:“张乙能得老爷看中,挑给小姐做陪房,往后自是前途无量。你公母俩该高兴才是。”
“而且做陪房又不是不家来了,往后一年四节,庆礼生日,都能跟小姐回来。如此,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对了,往后张乙作为小姐的小厮,少不得要帮着小姐在青庄、梓庄、桂庄间来回跑腿。”
听到青庄,赵氏哭声止了,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问道:“张乙能去青庄?”
“怎么不能?现青庄和梓庄都是小姐的陪嫁,这庄息便就是小姐的私房。张乙作为小姐的陪房,这庄息不是他去收,那么要谁去收呢?”
“而咱们庄子先前招待收租管事的场景,你们可还记得了?”
听了这话,不说赵氏了,就是张老实都抬起了头——他们当然记得先前一年四节给管事们的孝敬!
所以,他们的儿子张乙将要跟那些管事们一般威风了吗?
如此,倒真是有了个大好前程!
说服了张乙父母后,余庄头又如法炮制地说服了陆虎的父母,然后方才去城里铺子接张乙。
张乙近来把陈宝陈玉奉承得好,已经跟陈宝陈玉学会了部首组字方法,正是一腔热血为将来做掌柜而沸腾的时候,不想骤然听到被陪嫁做小厮的噩耗,整个人便跟被雷劈了一样,完全懵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