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人,特别是一个母亲,不能只顾自己痛快,现她弟李贵中就在跟前,而且还是三观待建有样学样的年岁。
《好妈妈胜过好老师》这本书红枣前世虽只在同事桌上瞧过几回封面,但印象极深。
红枣可不想她弟将来长歪,方才开解她娘——于氏比她弟,无异于老鼠对玉瓶。
所以不是她要圣母,而是人间不值。
提到儿子,王氏想起李满囤买回来的书里讲的贤母教子的故事终没再提于氏。
红枣见状方放了心。
十一月初七,锦书送来红枣和谢尚的新狐皮褂子。
两件狐皮褂子,都是大红水波纹羽纱面。这大红羽纱是谢子安从京里新捎家来的料子,由鸟羽和蚕丝所制,特别轻薄,而最妙的是雨水落在上面可自然滑落,不内浸,是做雪褂子的极好材料。
新雪褂子一上身,红枣就感受到无以伦比的温软轻巧——比她大红星星毡的白狐皮足足轻了一半,但毛绒的温暖感却是有增无减。
这大红羽纱,红枣心说:和她的火红狐狸皮真是绝配。
十一月初九谢尚便裹了这大红羽纱的青狐皮雪褂子跟着谢子安坐马车去赤水县——官轿太小,而谢子安让谢福新做的可坐可卧的大轿还油漆未干。
谢子安谢尚父子俩想一路做伴说话就只能坐车。
上车后,谢尚立便把脸贴到他爹的貂褂子上狠狠揉搓了一回。
谢子安含笑看着,任由儿子做妖并不制止。
直待谢尚过足了瘾,安静下来。谢子安方才看着抱着自己胳膊不算还把脸偎在自己身上的儿子问道:“喜欢?要不要我脱下来给你过过瘾?”
谢尚闭着眼睛拒绝道:“不用。将来我自己挣!”
谢子安不客气地嘲笑道:“那你现在还抱着我胳膊干啥?”
谢尚忍不住笑道:“爹,你让我先感受一回这貂皮,往后念书才有目标!”
谢子安笑:“那你可要好好用功了。你这辈子只有高中一甲,才有可能了。”
“爹,”谢尚睁开了眼睛:“你在京这两年一准见过不少的一甲吧?”
“他们都什么样,你给我讲讲呗!”
……
是夜,谢子安和谢尚宿在谢子安的一个庄子。
看到庄头安排来伺候的两个丫头脸上的脂粉抹得不是一般的红艳,谢尚不觉多看了两眼。
谢子安看到后若无其事地问道:“尚儿,有看中的吗?”
谢尚闻言一怔,转即唬了一跳,结巴道:“爹,我还小呢!”
“噗——”谢子安为儿子的反应逗笑了。
“尚儿,”谢子安拿拳头抵着嘴鼻道:“你年后就十五了,不小了!”
“再说,男人哪能承认小?”
谢尚为他爹突如其来的一语双关惊呆了,反应过来继续推辞道:“不不,爹,我真的年岁还小。”
“《黄帝内经》有云: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
“爹,我还不到十六岁,不能行房,不然会肾虚!”
谢子安……
自从看到两个丫头羞哒哒的进来,莫非就已猜到谢子安的用意——儿子大了,父亲给儿子房里安排两个丫头教导成人原是常事。
莫非没想到的是谢尚竟然是这么一个反应——要说不懂吧,却是连肾虚都知道了!
想想平时谢尚和红枣在一处颇为知情识趣,莫非看谢尚的眼光立就多了一丝异样。
谢少爷不会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还小,莫非歪了脑筋:那方面还不行吧?
虽说年岁不大,但莫非做为暗探,却是听多了前辈们讲述的各种外强中干的故事。
对于谢尚的拒绝,谢子安也不强求——他不过是借机提一下这个话头,看看儿子对于男女之事的反应。
谢子安不想儿子过早的沉迷于风月,但也不想儿子一点人事都不晓——谢子安还记得三年前的小脚风波,就怕儿子落下毛病。
今儿谢尚的反应让谢子安颇为满意——能引用《黄帝内经》,甚至说出肾虚两个字,说明儿子已经知事,而知事却知节制,这是好事!
至于莫非担心的不行问题,谢子安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不行?
“肾虚?”谢子安笑道:“尚儿,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爹,”谢尚真担心他爹现在给他塞丫头,赶紧道:“爹,我从历年邸报里整理出咱们大庆朝近年来的状元、榜眼、探花的生平后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是在他们的爹二十二岁到三十八岁之间出生,与《内经》里的‘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完全吻合。”
“因为一甲人数有限,爹,我随后又算了历年庶吉士的出生时他们爹的年岁,结果也是类似。”
“爹,我正在算咱们省举人出生情况,现才算了今科和你一科的情况,再前面的,还在算。”
“爹,”谢尚诚恳道:“由目前的结果看,男子二十二到三十八岁之间成亲生子最容易生出聪明会念书的孩子。”
不说谢子安如何为谢尚的这一番有凭有据的奇葩数据所震惊,就是梁上的莫非也惊呆了——能中一甲、庶吉士、举人竟然不是因为命带文曲星?不,莫非纠正自己:应该说男子在二十二到三十八之间才能生出命带文曲星的儿子!
这若是真的,那可就是天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