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笑就笑吧!难不成我还会笑话你不成?”
“我儿子若是也娶得这么能干的一个儿媳妇,我一准天天笑得合不拢嘴。”
谢子安被马英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道:“哪里至于。”
……
午后,谢子安和马英依例巡查考号时于空气中未散尽的芝麻核桃香中又嗅到了浓重的薄荷味。
不用说,考生中的不少人都带了薄荷膏。
“这薄荷膏实是个好东西!”马英和谢子安感叹:“我这回也带了。不过是我自己家做的。家里的花匠可算是摸出薄荷安全过冬的法子了。这不刚开春,就制出了新薄荷膏。味特冲,特提神……”
谢子安不发一言地听着,心里则不免再一次感叹自己当年的好运和当机立断——果然是时不我待。
当初的一万两聘礼算啥?想想这几年尚儿媳妇都赚多少钱了?
何况银子事小,名节事大。尚儿媳妇这本《中馈录》一出,给他谢家招了多少金不换的好名声。
他这个儿媳妇真是替尚儿娶到了!
……
三月初五傍晚,谢尚一脸倦色的从模拟考号里出来。
时老太爷、大老爷、谢奕带着郭馆主已在堂屋里等着了。看谢尚出来,老太爷嘘了嘘他的脸色,点头道:“看着气色还行!”
谢尚把卷子递给老太爷道:“太爷爷、爷爷,卷子在这儿,我尽力了!”
老太爷笑:“先诊脉!”
郭馆主替谢尚号了一回脉后笑道:“大爷打小身子骨养得好,并无大碍。但凡歇两天,去了乏就行!”
老太爷闻言方才放了心,让人送走郭馆主。
振理送上砂锅鱼片粥,谢尚狼吞虎咽,三口两块便吃完了,急得老太爷在一边说:“慢点,慢点!”
谢奕也帮腔道:“细嚼慢咽,哥哥,你要细嚼慢咽!”
谢尚于百忙之手腾出手来掐了一把谢奕的脸蛋,嘲笑道:“下回我也饿你三天,然后看你怎么个细嚼慢咽法。”
谢奕瞪着谢尚,转指着自己的脸蛋给谢知道看:“爷爷你看,哥哥掐的!哥哥吃饭不乖,还不许我说!”
谢知道被谢奕萌得心都要化了。他抱起谢奕放到膝盖上慈爱笑道:“奕儿来,爷爷替你仔细瞧瞧你哥都掐你哪儿了?”
“还疼不疼了?”
……
谢尚吃完一锅粥还是意犹未尽。他看看眼前的空砂锅,后知后觉地问道:“太爷爷,这喝粥怎么都没有下粥菜和炸鹌鹑?”
老太爷道:“你都三天没正经吃饭了,如何能吃这些油腻?尚儿,今儿你且先喝些粥,明儿一早就给你吃炸鹌鹑!”
谢尚倒是好说话,旋即改口道:“那一会儿晚饭就给我煮锅红烧肉吧!”
“要大块的五花肉,半肥半瘦,烧得出油,入口即化……”
谢尚说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滴出来了,他拉住老太爷的手告诉道:“太爷爷,我今儿夜里做梦都在吃红烧肉,结果睁开眼才发现是空欢喜一场。”
老太爷……
红枣跟云氏晚饭后来五福院请安的时候看到才刚洗了澡的谢尚正在吃红烧肉——老太爷到底舍不得曾孙子空欢喜一场,让厨房给现做了红烧肉。
云氏几日未见儿子自是想念,她看谢尚正在吃饭就不让他行礼,而是让他接着吃。
谢奕见云氏来了,立刻跑过来告诉道:“娘,大哥吃了好多肉啊!”
“十块了,”谢奕张开两只手给他娘看:“我数了,都吃十块了!”
云氏听着就觉得心酸——瞧瞧她儿子都寡成啥样了?
这科举真是太难了!
红枣瞧着倒是觉得挺正常,毕竟她前世念大学的时候,每次回家,都跟猛虎下山似的能吞下一整碗的红烧肉。
能吃是福,红枣暗想:但看谢尚现在吃肉的架势就知道三天小黑屋对谢尚的身体和心灵没啥大的影响。
过足了肉瘾,谢尚方才能够好好说话。
“娘,”放下筷子,谢尚恢复了往日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斯文言道:“您别担心。您只看我还能吃肉就知道我身子没事。”
“我就是几天没吃肉想肉吃了而已!”
“娘,我这是生平头一回连着好几天没吃肉,一时没能习惯,等后面习惯了就好!”
云氏看着丰神如玉的长子,想着丈夫谢子安也是如此一路的披荆斩棘,心中欣慰:养儿肖夫,再无所求!
红枣直至次日午后方才和谢尚说上话。
“大爷,”红枣端一杯茶给刚回来的谢尚道:“这几天你辛苦了!”
“是啊!”谢尚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便捶着腰跟红枣诉苦:“红枣,你不知道那个考号只有三尺宽、四尺深,就一顶小轿那么大,还没有咱们卧房的马桶间大。”
红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