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当务之急还是科举,其他都是小道——他得专心用功!
拿定主意,谢尚方才点头道:“显荣,你把我今儿早晌老太爷替我批改的文章拿来,我再瞧瞧!”
显荣见谢尚听劝自是松了一口气——他的腿保住了!
庄子的水窖都修好了,秋种的小麦油菜也都下了种的时候《中馈录·衣卷》的样书印好了。
看到陆虎送来的书箱里齐崭崭的样书,锦书、芙蓉、碧苔等人不自觉地就相互间交换眼神,喜气洋洋起来——她们写的书!
红枣见状便一人与了一本让她们检查错别字,然后她自己也拿了一本细看。
看完一遍确认无误,红枣方拿了书来给云氏瞧看。
云氏压根就没想到这《中馈录》竟然还有后续,诧异之下翻了一回,看到书分基础篇、提高篇和应用篇三篇,其中基础有纺织、裁剪、缝针、刺绣、编织五章,提高分春秋、夏、冬三季和常年四章,应用则是分男、女、童、学等四章。
翻到正当季的《冬》一章,云氏看到有雪褂子、大氅、裘袍、棉袍、棉衣棉裤、绵裙、暖帽、套筒、棉手套、棉鞋、羊毛短靴、羊毛袜、羊毛围脖、羊毛衫等样式做法不算,还有冬天常用的刺绣花样——可说涵盖了一家人冬天的全部穿戴。
想着现今整个雉水城人差不多都照着去岁的《中馈录》来安排酒席,云氏不免觉得好笑——难不成一城人又将学着自家穿衣?
俗话说“为官三代,始知穿衣吃饭”。云氏暗想:先尚儿媳妇把自家的食谱编著成书公布于众,男人便说是教化之功,是功德无量的好事,现尚儿媳妇又写这一本《衣卷》教人制衣想必也是不遑多让的善举。
“尚儿媳妇有心了。”云氏笑道:“这书你放我这儿给我慢慢看。”
“我再拿五百两银子给你,你还跟去岁一样替我印了散人吧!”
又散五百本?红枣心说:看来这书今年是别想在这雉水城卖钱了!
去岁的《中馈录》搁名下六个庄子一起卖,至今也才卖出去两百本,还多是过路客商所买——若不是有府城京师两个铺子,她还真不知道要卖到哪一年才能回本。
回屋让陆虎把《衣卷》印两千本,《食卷》也加印两千本,然后各一千本送去京师,五百本送去府城,下剩的五百本留在雉水城。
十月二十九,红枣回桂庄送节礼。王氏告诉道:“红枣,贵雨的好日子定了,大定就在十一月初六,迎亲在腊月初六。”
红枣点头表示知道,转又笑道:“贵雨哥结亲倒是方便,怕是那头新娘的嫁妆还没全抬出门呢,这打头的就已经到了!”
王氏依言想了一回,忍不住笑道:“别说,还真是!”
“对了,红枣。你知道吗?这回你爷又跟你爹说让你爹叫你桃花姑一家子来吃酒!”
红枣呵了一声:“我爹没答应吧!”
“当然!”王氏理所当然道,然后又告诉道:“然后你爷又让你三叔叫。”
红枣好奇:“三叔他怎么说?”
王氏嘲笑道:“你三叔说自古走礼都讲究有来有去。”
“上上回你桃花姑的儿子陈宝娶亲,一家子都装聋作哑没人去,一分喜钱都没折;上回陈玉来给金凤下小定,这外甥女婿人都来面对面了,你爷和你二叔也没提给你桃花姑补一份礼的事。好了,现轮到自己家办事,就想人家来给自己做脸送礼了?呵,他是没这个脸去叫。”
“谁想叫就谁去叫,他是不去丢这个人!”
红枣笑:“三叔这话倒是在理,但他这么讲,我爷不生气?”
“气啊!怎么不气?但分家了,你爷又能如何?不过骂两句罢了!”
红枣本着吃瓜得吃全的想法又问:“还有后来吗?”
王氏道:“后来你爷让你二叔经驿站给你姑去了一封信。”
闻言红枣忍不住吐槽:“脸真大!我爷真觉得他一叫我姑就能来?”
王氏冷笑:“这一准都是你奶的主意。你奶就想教人知道,你桃花姑不来娘家,不是她不教来,而是你桃花姑自己不来!”
“总之错都是你桃花姑的!”
“她只要叫人知道这点就行了,根本就没真想叫你桃花姑来!”
红枣听得只想翻白眼,无奈道:“娘,你说我奶现也是有年岁的人了,身上还带着病,如何整天还作这些妖?她就不能干点正事?”
“正事?”王氏不屑道:“你奶这一辈子干过什么正事?”
“她知道什么叫正事?”
红枣无言以对。
“红枣,”王氏继续吐槽:“你都不知道。你奶还好意思当着你爹的面跟说你爷说贵雨是长孙,这婚事得办好看。一听这话你爷就跟你爹借马给贵雨结婚用。”
“你爹不好说不,只得答应把咱家刚买的种马借给贵雨下定成亲时用!”
生活需要仪式感,红枣暗想:李贵雨一生一次的结婚,即便只有几步路,想骑个马也无可厚非。
但想起自己学骑马学了几年的事,红枣立关心问道:“娘,贵雨哥会骑马吗?”
王氏一呆:“这个还真不知道!我得跟你爹提提,别到时生出事来!”
现儿子李贵中就在学骑马,王氏知道这骑马可不容易。
红枣点头:“不过几步路,即便不会骑马且让马夫牵着倒也罢了。贵雨哥自己一个人骑,可真得小心在意。这牲口都有脾性,可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比如谢尚的马奔雷的脾气就很糟糕——只要跟其他的马一起跑,就一定要跑在最前头。
而且这货还不肯随便给人骑——想中途换人都不成。
搞得谢尚现在给他一众的兄弟姐妹迎亲送亲都不敢骑奔雷——这马一撒蹄子就会冲到新郎官的马前,一点也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