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囤刚打算不用放大镜,再亲眼证实一回宝石的颜色,便见谢尚把宝石转了个个儿,镜下的宝石颜色随即变成了深红色。
李满囤……
“岳父,”谢尚笑道:“这颗红宝正面深红,腰面浅红,看着比另两块腰面橙红和褐红的正气,且形状也好,够大够圆。”
比老太爷上回给的三块还好!
说着话谢尚又拿了另两块石头给李满囤看,李满囤做梦也没想到红宝石搁放大镜下竟然能看出不同的两个颜色,一时间颇为新奇,忍不住道:“尚儿,你让我自己瞧瞧!”
经谢尚指点,李满囤自觉明白对着足有小指指节长的红宝石,谢尚干啥还要跟老眼昏花的老童生读小字一样举个放大镜了——原来这石头里藏了这许多奥秘!
谢尚展颜一笑便把手里的宝石和放大镜都给了李满囤,谢知微则拿了另一个放大镜同李满囤一起瞧……
全部瞧好,谢尚方才和冯掌柜道:“掌柜的,刚这颗深红宝石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难得看到合意的宝石,谢尚决定不惜代价拿下——他八月还得乡试呢,可没得为几百两银子而跟人空耗。
再说人家开铺子就是为了赚钱,不赚钱,这宝石也轮不到他买。
何况他现能看到这颗石头就是过去几年拿钱砸出来的。
掌柜咧了咧嘴,狮子大开口道:“谢案首,这红宝石您见过了。”
“您也是懂行的人,知道似这个尺寸还能质地颜色的红宝从来都是有价无市——一般人连见都见不到。”
“不瞒您说,看上这块红宝石的人可不少,但现还能留在小店,就是这价钱有些贵,得一千两百两!”
谢尚想想又问:“那再加上刚两颗红宝碧玺和三颗蓝宝呢?”
做头面只一颗宝石可不成,而刚那几块石头也确都是上品。
掌柜闻言一呆,心说这谢案首没回绝不算,还打算多买?
真不是一般的是财大气粗!
“加上那五颗,”掌柜咬牙道:“最少也得两千两!”
谢尚点点头:“成!”
“显荣,拿钱!”
看到显荣真的数了两张千两银票给掌柜,然后换回来三个三寸大的小匣子,李满囤一脸呆滞——他女婿这就花出去了两千两?
钱货两清,谢尚方问谢知微和李满囤:“十三爷爷,岳父,你们可要顺便买点什么?”
谢知微笑道:“出门这么久,必是要捎点东西家去。倒是看两样时新珍珠玉石头面吧!”
李满囤为宝石的价钱吓到,原不打算买头面。但谁料铺子掌柜因为宝石赚了钱,摆出来的头面价钱倒比雉水城还便宜,李满囤看谢知微买了两套玉石头面,谢尚买了一套珍珠头面,便花七十六两给王氏也买了一套不错的金镶玉珍珠头面。
铺子出来三个人回家,结果一进门,便有门房送来一沓帖子。谢知微随手打开一瞧,不觉笑道:“赛脚会?”
“是了,每年六月六,府城都要办赛脚会。现都五月底了,离六月六没几天了!”
“李贤侄,尚儿,要不咱们多留几天看赛脚会吧!”
说好了三日后启程,谢知微想改期了。
一听“赛脚会”三个字,谢尚被勾起以往不好回忆,脸色登时变得难看——他想吐了!
李满囤乡巴佬,压根没听说过赛脚会,傻白甜地问道:“什么赛脚会?是府城的庙会吗?怎么叫这么个名?”
“不去!”谢尚一票否决道:“离家日久,且已拜见过大宗师,府城这边已没啥要紧正事,我准备明儿一早就家去!”
李满囤……
李满囤还是头回看到谢尚翻脸,一时间有些无措,而谢知微看到谢尚铁青的脸色,想起红枣没有缠足,自觉踩了谢尚痛脚,立识相道:“明儿就走吗?那我现就叫人收拾行李!”
李满囤……
看谢尚和谢知微的反应,李满囤直觉这个“晒脚会”怕是和先前花船一样不是正经好去处,便跟着表态道:“那我也去收拾!”
谢尚一句话,显荣之流便都忙成了狗——即便宅子、行李都不理会,但天气炎热,这一路的饮食、住宿都得安排好才行!
李满囤倒是没啥事,他回去翻一回地方志,看到地方习俗里还真有《晒脚会》这么一段便看了起来,结果没看两行便摔了书——操,李满囤爆了粗口,似裹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还有脸搁大庭广众之下办比赛,作孽不说,还有伤风化!
男女大防呢?这女人裹上脸,脚就可以随便给人看了?
简直不要脸!
这给人看的女人不要脸,这去看的男人更不要脸——都是不要脸的货!
幸好他女婿拎得清,不然,他若是被十三老爷蛊惑去看了,那名声可就毁了!
为了晒脚会的事,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李满囤对谢知微也没个好脸,于是谢知微更觉心虚了——李满囤必是打听了晒脚会,谢知微懊恼的想:然后觉得他嘲笑他闺女红枣大脚了!
天地良心,他就是头回来府城想去瞧个热闹而已,他才不管这侄孙媳妇的脚大脚小呢!
横竖又不碍他的事!
卖完菜,李满仓方跑去城隍庙,结果没想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城隍庙里却吵吵嚷嚷挤了无数的人——都是听到消息来替儿孙来问前程的。
谁都想做那不花钱就被老道士点化的有缘人,其中那跑得最勤的已经等了五天。
李满仓……
李满仓等了一刻,眼见老道士的禅房关得死紧,琢磨着一时半会的不会开,就想着明儿再来,便跑出城隍庙去东街神佛铺子打听魁星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