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尚在搀扶谢老太爷的间隙,习惯性地搁他娘身边瞄了一眼,无意外地没有瞄到红枣的身影,心情激动再十天,他就能和媳妇圆房了
屋里坐定,不过简单问过路上是否顺利,谢知道便道:“子安,尚儿,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们一声。谢子安间言一愣,下意识地先看了一眼谢子平,见他脸色难看,心里便有了底,轻笑问道:“爹,什么事谢知道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两天我写了分家文书,现叫人拿你看看!
谢子安这辈子再想不到他爹会乘他不在家先斩后奏的分家一一毕竞一直以来他爹都很看重他这个长子。谢子安这下完全地出乎意料!
谢子安嘴边的笑凝固了…
谢尚间言也是目瞪口呆一一他爹和他都不在家,他爷就分了家?
他爷什么时侯做事跟红枣他爷一样这么不靠谱了?
他爷这什么情况?
难得看到长子的惊愕,谢知道心里喟瑟,心说:该!让你专门给老子搞事,今儿老子也还你一回
还是谢奕有良心,他拿过管家递来的分家文书,献宝一样展给谢子安看。
“爹,谢奕殷勤道:“这分家文书是爷爷口述,我执笔写的,您看我的字怎么样,是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写完后,爷爷又让我一式抄了无份,准备给官府存档,然后爷爷、爹、大哥、三叔、四叔、五叔各一
爹,您看这六份里,我哪份写得最好!
听了谢奕这句话,谢子安瞬间定了心神一一但有谢奕在,谢子安坚信他爹不会离了大谱
他爹敢分家不公,他就敢不叫他爹看孙子
而且谢奕既知道,想必媳妇十之八九□口也知情。
心念转过,谢子安立看了云氏一眼,云氏脸更红了一一早知晓结果的云氏当下的心思一点没在分家上。
眼见媳妇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再联系上刚谢子平的反应,谢子安立恢复了往日的镇定,然后便思索分家于自己的利弊。
能分家自然是好事,谢子安心想:若不是碍于父母在堂,不可提分家这条破规矩,他早就想跟三房刀两断了一—这就是个事精
而分家可以一劳永逸地解绝了这个隐思。
但分了家,他爹必得归他养,偏他爷还在,他爹得留在老家,由此他和长子出门做官,就必得把幼子留在他爹跟前尽孝。
原来:谢子安叹气:他爹赶现在分家,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爹这老谋深算的,知道他拒绝不了。
想明白了因果,谢子安一把推开小儿子递来的分家文书,开始走传统的劝拒流程:“爹,平白无故地您何出此言?
谢知道一看就知道谢子安这是想跟自己谈条件,直接阻拦道:“行了,我今年都七十一了,朝廷都嫌弃老,让我致仕了。我现就想分家后撒开手过几天松散日子。
所以子安,你啥也别说了。你要孝顺我,就按我的主意分家!
谢子安眼见他爹打定了主意,只得妥协道:“成吧,分家!
谢奕见状又适时地递上了分家文书,谢子安拿起来看了一遍后便吩咐管家:“谢福,拿我的印来!一时用了印,然后又按了指印,谢子安当着一屋子的人把文书递给谢子平道:“三弟,用印!谢子平
谢子平不敢违拗,委屈地给六份文书都用了印,然后谢子美和谢子俊也用了印。
拿回文书看了一回,发现谢子平几个人的印章无误,谢子安又叫儿子:“尚儿:该你了!”
至此谢尚方才接过文书。
看到自己分得的田宅和现银,谢尚心算了一回,发现没多也没少,无甚异议地盖印按手指。
接着谢子安又叫谢奕。
谢奕虽说年纪还小,也没私产,但他人小鬼大一一自六岁能拿笔画九九消寒图,就有了自己的私印。当下拿出,啪啪六声就盖好了。
看谢奕按好了手指头,谢子安又叫谢允青等人不提。
等谢家大房一应子孙都看过文书,用过了印,谢子安又请他十二个叔叔做证人一起用了印。
搞定文书,谢子安把文书送还给他爹。结果没想他爹不接,而是道:“子安:你是长子,又是族长,这文书立好:我的责任就完了。相关的地契和银票,我回头拿给你。你替我给你兄弟子侄们分了!谢子安没想他爹现就撂挑子,本想推辞,但转念便答应道:爹,我会尽快叫谢福理清楚,赶六月初开祠堂前分好
人说惯的年头分家利阿兄,年尾分家利阿弟。作为假老大,迷信的谢子安必是要在六月初一前把家分好,然后告祖宗。
无辜躺枪的谢福
今儿都五月二十六了,谢福苦逼地想:离六月初一就五天功夫。
五天让我分完六万多亩地,这老爷也太看得起我了!
但能说不行吗?
当然不能!谢福还记得十一年前李家分家就是六月初,然后李家大房时来运转,从此一路绝尘把其他两房人远远抛开。谢福为了主家决定拼了一一他一定要在五月三十把事办完
眼见他爹把地产分配权直接丢给了谢子安,谢子平心里着急一—土地有远近水旱肥沃贫瘠之分,而以他哥一贯的小心眼,明显是要分他最差的了。
午饭后谢尚同爹娘兄弟一起回到明霞院。
进院看到通向西院的岔路,谢尚微微顿了顿脚步,谢子安瞥见问云氏道:“尚儿和他媳妇區房的事怎么样了?
“都准备妥当了!“云氏笑道:“现就等到了正日请席!
“喜服也准备好了吗?谢子安又问。
云氏想点头,但转念却改口问道:“老爷,您的意思是?
尚儿得了御赐的麒麟袍,我瞧着倒是比一般的新郎袍喜庆有寓薏,而尚儿媳妇也別穿什么龙凤袍了。那都是没官位的人搞出来的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