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只要她讨好了大伯娘,似金凤桂圆一般没事得些布匹绸缎来家,即便一时没得孕信,她公婆丈夫想必也会对她另眼相看。
转回眼,郭香儿跟着郭氏、于氏上了陆氏江氏的车。
……
酒席散后,红枣遵照风俗请族里妇人来自己院子喝茶。
进院看到影壁前的荷花缸,钱氏便赶不迭地跟王氏夸红枣道:“还是红枣的日子讲究,连什么时节摆什么花都有定规。”
红枣听惯了钱氏的奉承,闻言自是不以为意。只王氏高兴道:“这荷花倒是罢了,难得是影壁后摆的那盆米兰。丈高的米兰花树,三弟妹,你没见过吧!”
米兰花香,是人见人爱的夏花,米兰花娇,寻常人养不过冬。一般市卖的米兰都不到尺高。一丈高的米兰,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一丈高!”钱氏适时的惊讶在转过影壁后卡在嗓子眼里。
眼前高比影壁的米兰花树,枝干舒展,花叶繁茂,跟个硕大的翡翠花球一般占据了院子入口,夺去了所以进院人的眼球。
“好大!”李桂圆凑到花树前狠狠地提了提鼻子,讶异道:“咦?我怎么嗅不到兰花香?”
王氏笑:“你这是久居兰室不闻其香。谢家到处都是香花,一般只进门才能嗅到花香。你嗅多了,现就嗅不出了。”
这个问题王氏昨儿也发现了,并且已得女儿解释。
红枣的原话是“久居兰室不闻其臭”。王氏听不惯“臭”这个字,便根据自己的理解改成了“香”字。
红枣一旁听到,不觉抽了抽嘴角——她还要怎么说才能叫她娘明白此臭非彼臭。
听了王氏这话,李氏妇人不免抬头张望,想看看到处的香花,然后便看到了回廊下间或摆放的小盆茉莉、米兰花,院里开得走火的石榴花以及花树丛中突兀的朱漆雕花秋千架。
“这是秋千架?”
虽是头回见,但钱氏问得很笃定。
钱氏知道秋千,她家也有。这是桂圆跟贵中学来的法子,两根绳子加块木板往树上一挂,人可以坐在上面荡。
红枣点头笑应:“是!”
“你这个秋千架讲究,”钱氏忍不住赞叹:“油漆不算还雕了花。”
思及谢尚的偏执,红枣看着秋千架不觉眼露温柔。
钱氏认识秋千架,于氏可不认识。
于氏一贯艳羡红枣的富贵日子,现搁自家也栽了不少好活的栀子花——栀子好活,不似米兰一般怕浇水。
于氏看了两眼秋千架,心说这一个雕花木架子干啥用的?看着晒被倒好,却是高了些。
这院子这么大,看着也不缺日头啊!
于氏问身边李金凤道:“金凤,你知道这秋千架是干啥用的?”
李金凤:“是打秋千用的。”
“打秋千?”
于氏的两个小孙子李贵祥、李贵吉倒是在李贵林私塾听过秋千,但担心怕骂,回家从未提过。
李桂园眼望着秋千架巴巴问红枣:“二姐姐,我能玩吗?”
秋千而已,红枣自是同意,只嘱咐道:“才刚吃过饭,悠着点!”
李桂园欢呼一声跑向了秋千。
“哎——,”钱氏阻拦不及和王氏抱怨道:“这孩子,眼错不见就皮去了。这都是要说人家的人了,还这么贪玩。”
王氏笑:“桂圆还小呢,你且叫她玩。你看红枣都嫁人了,也还玩呢。”
“我看看桂圆这秋千打得怎么样?”
虽然出于对安全的担心否决了儿子搁家里打个秋千架的要求,但在人前王氏却颇为嘚瑟女儿打秋千的本事。
李桂圆日常在家。家里的树不高,连带的秋千绳也不长,秋千打不高。
李桂园头回坐到高大的秋千架上,按李贵中所教伸腿缩腿的打秋千,也不用人推,便越荡越高,高过了人身。
钱氏看得心惊,扶着胸口喊道:“桂圆下来,快下来!这秋千太高了,你不能荡这么高!”
李桂园却极享受这种随风而荡的快感,朗声回道:“放心吧,娘,我手抓得紧,不会掉!”
眼见叫不回女儿,钱氏转跟红枣求救:“红枣,桂园听你的,你替我叫她回来。”
红枣挺喜欢桂圆的胆大机灵,眼见她在秋千上坐得极稳,对钱氏的担心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抬头看看天上的日头,红枣出声道:“桂圆,我们进屋喝奶茶,你来不来?”
李桂圆听李贵中说过红枣家的奶茶是李贵中家都少有的牛乳茶,比羊乳茶香甜,立就答应着下来了。
眼见红枣拿奶茶拘回了女儿,钱氏感激不尽道:“红枣,还是你有法子!”
然后又拉着过来的小女儿抱怨:“你这个没胆的。来你二姐姐家也不说收敛点,也不怕人笑话。”
郭香儿看打秋千挺容易,且眼热刚刚李桂圆打秋千时的裙带飘飘,也想亲身试试。不过当着婆婆郭氏的面,郭香儿不敢主动提,只迂回问李金凤道:“二妹妹家常也打秋千?”
李金凤道:“这架子听说早年就有了,现今圆了房,二妹妹该是不打了!”
虽然是黄花闺女,但通过嫂子关氏有孕,李金凤已知晓不少孕产禁忌。
郭香儿刚想问为什么圆房就不打秋千,转念想起必是期待孕信的缘故,心里的那点跃跃欲试立刻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