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实际入库自留的就只三十石米,黑米、红米、小米各十石。
饶是这样十只留一,家里库房依旧堆了三千斤陕西米,足够红枣、谢尚、谢丰一家三口吃十年。
当然米不耐存,顶多吃到明年五月,红枣便会将没吃完的拿出来散人,另碾稻谷自吃。
谢尚满面春风地告诉道:“这是南方来的贡米,听说比陕西的米还好。我就买了些家来尝尝!”
全国各地都产贡米,今儿他得的却是贡米里的尖儿。
运气不要太好!
“买了多少?”红枣关心问道。
再来个三百石,可有些吃不消。
“贡米哪可能多?”谢尚骄傲:“统共就这一车,还是赵家家具铺子的徐掌柜托人给我匀的!”
不是先前的交情,绝无可能有!
听说只一车,红枣放了心,转又问道:“你去买家具了?”
“这不是爹要过大寿吗?”谢尚解释道:“我寻思着寻套紫檀或者黄花梨做寿礼!”
“寻到了吗?”红枣关心问道。
“寻到了!”
谈及今天的收获,谢尚不是一般的开心,告诉道:“明年陛下五十万寿,京里人人都要置办亿万寿节礼,四海商人来朝的便特别多。”
“今儿仅黄花梨的木料,我就得了两套,再还有三套紫檀。”
红枣惊呆了:“这么多!”
“是啊!”谢尚得瑟:“这就叫适逢其会!想再有这样的机会,怕是要再等十年了!”
红枣本想提醒谢尚小心御史台参奏,闻言便咽下嘴边的话——买都买了。难得谢尚这般高兴,她又何必泼谢尚冷水?
“爹升藩台至今,”谢尚兴致勃勃地告诉红枣道:“我也没送过什么像样礼物。所以两套黄花梨,我准备都给爹,一套摆客堂待客,一套摆书房。”
红枣挺认同:“对!”
谢尚一个从六品官都摆上黄花梨,她公公一方二品大员,至今客堂还只摆着普通红酸枝,说不过去。
“三套紫檀,”谢尚接着道:“一套岳父做寿,另两套给太爷爷和爷爷明年做寿礼!”
人生七十古来稀。他太爷爷、爷爷年岁大了,给他们的礼都宜早不宜迟。
红枣没想到谢尚会给她爹一套紫檀,在她婆还没有的情况下。心里多少有些意外。不过红枣并没有拒绝——她爹现虽不懂欣赏,但不懂欣赏怕啥。
看多了自然就懂了。
比如她两年前进京不也是闹不清缅甸红酸枝和普通酸枝吗?
现还不是一样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见识这种东西从不嫌多。
特别是将来她弟还想要出仕。
“那感情好!”红枣笑应道:“只这一下子打五套家什,都要什么花样才好?”
“爹两套黄花梨,”谢尚都想好了:“我写信问福叔就好。爷爷那套我让奕儿来,太爷爷那套,不用说我来,只岳父这套,你来如何?”
“我!”红枣惊呆了:“我从没做过!”
在木头上雕花,还是这么珍贵的木头!
而她平时连绣个荷包都是谢尚给画图样!
“怕啥!”谢尚完全地不以为然:“谁都不是生来就会的,都有第一回 。这么说奕儿也没做过!”
“再说你紫藤画得那样好,一准没问题。何况时间充裕的很,花样出来了,可以叫人先拿普通木头打样,敲定了再正式做!”
谢尚出木头,她来设计花样,如此合二人之力给她爹做寿礼——心念转过,红枣动心了,点头道:“老爷既如此说,那我就试试!”
“我还去了宝成银楼,得了不少好宝石!”
说着话谢尚接过显荣递来的好几个匣子一一打开摆在炕桌上,整摆了一桌。
红枣……
谢丰却手压炕桌呵一声笑开了花。
前面他爹娘谈论的贡米黄花梨紫檀他都不懂,但这眼前桌面上敞口匣子里的闪闪却都是他的喜欢。
谢丰扑闪着大眼睛从几个匣子看过,很快便对其中一颗深红表面有璀璨迷人六射星光闪耀红宝石伸出了小手。
谢尚见状不免夸奖:“丰儿眼光厉害,一下子就挑到了最好的!”
红枣恍然回神,抓住儿子的小手拿下宝石,摆回匣子,告诫道:“就这样看!”
不然一个眼瞅不见,被儿子吃进嘴里卡气管或食道可不得了。
眼见到手的闪闪没了,谢丰不乐意地咿咿呀呀叫唤起来:他要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