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谢尚接口道:“衙门放假前儿子得了孟大人告诉说礼部腊八后送进宫的房契,宫里就留了一处。”
听到腊八两个字,谢子安敏感问道:“就一处?那是在哪儿?”
“就在前面的玉带街!”谢尚告诉道。
“玉带街!”闻言谢子安忍不住激动:“那不就你宅子南边紧挨着的胡同吗?”
如此后门接前门,实在是太好了!
“就是这样!”谢尚点头:“而且据说也是六号,不过这都是推测,还是得等到手了才叫算数!”
“这是自然!”谢子安认同:“若真能如此,那经手人有心了!”
他得好好谢谢对方!
听明白了的谢知道也道:“是啊,县官不如现管。别人这样替咱们打算,咱们可不能一点表示没有!”
当别人的示好是该当!
眼见宅子的事有了眉目,谢子安兴致高涨,和谢知道道:“等两天,咱们面圣回来了,爹也歇息好了。咱们去后面的花园赏泉吃酒去!”
“尚儿这个醴泉还有陛下的题字我都还没见过呢!”
谢知道笑应道:“好!”
……
吕氏听谢子平抱怨过谢子安在京的房宅狭小,只能给他住厢房的故事。对于这回起居独用一个正房西两间极为满意——她在家也不过是如此。
比她来前想的好多了!
吕氏挺知足。
转身出卧房来堂屋吃饭,吕氏看到谢知道拿着放大镜和谢子安谢尚以及趴在饭桌上的谢丰头挨头地一起研究饭桌不觉讶异:“这是在干什么?”
谢知道告诉道:“屋里这套家什是少有的老挝红酸枝,我瞧瞧比咱们家常使的有什么不同!”
由此吕氏方才知道这屋家具的贵重,好奇问道:“瞧出来了吗?”
她刚一点没瞧出来。
谢知道笑:“这不正在听尚儿讲吗?”
谢丰头一回看到放大镜,正自好奇镜下木纹的突然放大缩小,看谢知道停手说话不照了,便来拉谢知道拿着放大镜的右手,要求道:“照!太爷照,看!”
谢知道赶紧答应道:“好!看!咱们接着看!”
再次举起了放大镜,于是四个脑袋又凑到了一处……
红枣见状却是犯了愁:占着啥不好?偏要占着饭桌。
这要怎么开饭?
云氏看屋里还有地方,给红枣出主意道:“要不再搬张桌子来!”
红枣得了提醒,笑道:“娘说的是!”
叫人另抬来一张饭桌,擦拭干净,摆好饭菜后云氏又去拉了谢尚的衣角,示意吃饭,如此谢尚方醒悟道:“爷爷,爹,咱们先吃饭吧!”
眼见主讲人提议吃饭,谢知道、谢子安方意犹未尽地坐过来洗手准备吃饭,至于还要看放大镜的谢丰则被红枣抱坐到宝宝椅上,告诉道:“好好洗手,洗好了吃肉!红烧肉!”
听到红烧肉,谢丰小宝宝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红枣又道:“你看你太爷爷也在洗手呢!”
果然!看到谢知道擦手巾的两只手正反都没有放大镜。谢丰不闹了,摊手告诉红枣:“没,照没了!吃!吃肉!明看!”
“对!”红枣抓住儿子两只小手按到丫头端来的水盆里告诉道:“先吃饭,放大镜明天再看!”
丢下手巾,准备吃饭。谢知道留意到面前的饭桌也是红酸枝,不觉又掏出了放大镜——他刚听了孙子的讲解,想自己试试,看能不能给鉴定出来……
谢丰瞧见,立手指着谢知道叫了起来:“照!太爷照!”
“丰,”谢丰拍着自己的小胸膛大声要求:“照!照!”
他要去照!
刚接过丫头递来的酒壶准备斟酒的红枣……
这是从没有过的事。一直以来,红枣就是家里的规矩,她说啥就是啥,家里所有人都配着红枣教养谢丰,没人似谢知道这样公然拆台。
而谢丰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样学样的时候,先没人出头坏规矩,他即便不愿意也只能乖乖听话。
不想今儿来了个不守规矩的谢知道,谢丰头回发现有人可以跟他娘说的不一样,立时就顺从自己的内心,理直气壮地反抗——他不要吃饭,他要去看放大镜!
他跟他太爷爷一样!
谢丰的嚷嚷,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连谢知道都抬起头来问道:“丰儿怎么了?”
想着她祖公公几年来这么一回,不可叫老人难堪,红枣告诉儿子:“等着,我给你拿放大镜来!”
红枣虽是年轻,视力150,但也是有放大镜的,且不止一块。
谢尚常买珠宝,红枣的几块放大镜都是为作鉴赏宝石用。
只这放大镜家常用不着,且是玻璃所制,红枣怕被儿子给砸了,扎了,叫人收在箱子里。
听说自己也能有,谢丰不叫了,叉着小手期待道:“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