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教官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的演出,他的思绪滑向了别处,毛绒耳朵安静地伏在头部两侧,身后圆滚滚的、带着圆斑点的棒状尾巴微微上翘,一动不动。
仿佛留在此地的只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栩栩如生的僵直木偶。
在那个暗中窥视夜晚之后,他没有再试图去看她一眼。他坚信她终将变成他心中斑驳尘封的记忆,而自己会渐渐遗忘那一幕,重归军中肃穆而沉静的生活。
前面的台上又奏响了新的曲子,音乐声几乎响彻半边天,雪豹教官提着装矿泉水的塑料袋,皱着眉头看向前边。
一个熟悉的绿裙子女孩跳了上去,她的脸上满溢着笑容,昆汀不懂她为什么那么开心。
盲女的舞蹈有种拉丁特色,节奏明快,动作简单随意,而且腰部动作较多,表达出这个角色强烈的钦慕般的感情色彩。
她穿了条开叉的裙子,扭腰时裙摆摇曳露出白皙的大腿,她笑着,脸颊的颧骨上的梨涡陷下去,然后旋转,跳跃,跺脚,鞋跟与地面发出沉闷又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一曲摇滚乐章,
鸡蛋黄的灯光映着她的白皙大腿上,散发着像是牛乳般丝滑美味的色泽;上面渗出的晶莹汗滴是那么美味,像是雨落时玫瑰花瓣上滚动的甘霖。
昆汀站在那儿,他的咽喉因为饥饿而滚烫的情绪冒起了烟,他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她动人的轻声吟唱,雪白的肌肤,还有沉红的花瓣,让他忍不住撕咬着将她整个吞下去。
他不由自主地顺着人群往前,往拥挤的舞台挤去。
她随即旋过身来,以一种脸微微后仰的姿态,腰肢一下后弯,然后又提起,她撩了下淡绿裙摆的一角,对自己示以收敛的馥郁微笑。
他头脑空白,头重脚轻。
暮色仿若白昼,流盼将一切镀上黄金,而这舞台上只有这一个人。
落日,星辰,大楼的装饰和树上的花环,黯然地做了陪衬。她又从那夜糜乱的画面中脱颖而出,再次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星光环绕的月亮,皎洁地洒下余晖。
昆汀分不清内心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是艳羡那拥住她的少年,还是渴望得到她的身体?
他又在渴求着什么?是爱情,还是肉.欲?
他感到自己在这分不清爱欲的浑浊池中挣扎,而她正睁着一双微微下垂、纯洁无暇的眼睛,高高在上地望着他。
她像是像藤蔓一样柔软的附生兰,就寄生依附在他这棵树上,攀缠交错。
昆汀隐隐感到了绝望,他内心经久不息的,难以抗拒的熊熊燃烧的念头,开始与他仅剩的理智做起了斗争。
这感觉无法消除,让他的心头仿佛压抑了沉重的石头,恨不得降下场瓢泼大雨把自己淋个透。
——像恶魔在耳边的呢喃,像热切的朋友的絮语,像令人颤抖的,能销熔心脏的欲之火。
过了许久,演员们闭幕下台后响起阵阵雷鸣掌声,他才震怖般醒过神,为自己邪恶的想法而颤然从喉咙口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皱紧了眉,狠狠揪住自己的耳朵,使那竖起的圆被压伏下去,连蓬松的毛也被按倒在一边。
——不、他不该这么想的....他是个军官,他应当有他拼死一争的荣誉和职责。
他不应当垂涎于少女的美貌,而忘了自己应该抱有的道德底线。
雪豹教官忍不住伸手探向了自己肩头的军章,默默叹息道,他所效忠的军队啊,请你告诉他应当做些什么吧,无论如何,他内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