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干净了!快进屋吧,这回走路看路哈!”
“我没不看路啊...”宋强国纳闷的嘀咕着,他都多少年没卡跤了,明明感觉有什么把他绊倒的啊。
还没理明白呢,就被程林拽到屋里了。
这一晚上,两个许久未见的发小开了一瓶二锅头,一直唠到天发白。第二天把宋强国送回支书家后,程林离开了村子。
宋强国又醉又疼的一天没下了炕,宋婶子骂他不学好,喝那么多酒。宋强国躺炕上唉呦唉呦的,现在可不止是昨晚摔的地方疼了,头疼又想吐的,可真遭罪了!
司文这些天一直在宋支书家搭伙,饭菜如程林说的,可能比一般村里人家强些,但也都是窝头、红薯粥、咸菜这样的伙食,能吃饱,但和美味不沾边。
她也见到了程林说的宋支书的小儿子,看着憨憨的,也不像个混混啊。平时他们也就打个招呼,一个桌上吃个饭,没什么接触,倒是宋婶子对她很热情,每天都招呼她多吃些。
“司文怎么今天又吃这么少?虽然现在不下地,也没啥活,但你吃的太少身子咋能硬朗起来?”
“婶子,我天生饭量小,你们多吃些。”
司文笑着说,她现在确实是不饿,每天吃些程林给她准备的吃的就够了,来这也就是应个卯。最开始她还不知道,等程林走了之后她才发现他给她准备那些东西啊,妥妥的过冬储备。
除了他说的那些点心鸡蛋,她在堂柜里还找到了油茶面和黑芝麻糊,这东西用热水一冲配上点心就是顿极好的早饭了,香甜可口又顶饱。
还有甜甜的红薯干、蜜枣干、各种果干,能放住还能当零嘴儿,一天下来她这个吃两口那个吃两口就吃饱了,还哪能吃下去饭了。
司文吃完饭帮着宋婶子收拾完就告辞回了知青点,宋婶子擦着手走进屋里,叹着气说:
“唉,这姑娘哪都好,又有文化,就是看着单薄了点。吃的还不如个鸟多呢,身子又弱,这样的以后能好生养吗?”
宋支书抽着旱烟没说话,他知道老伴是什么心思,一直没掺和也是觉得这姑娘不错,可这几天接触下来,确实觉得不像他们村里人,看吃东西就娇气的很。还是找个村里的儿媳妇吧,泼食也能干活。
相伴多年的两老一对眼就知道了彼此什么想法,都歇了原来的心思,就宋强国还像个傻子似的,“您管她呢,她吃的少咱不还赚到了吗?”
气的宋婶子拿围裙扔他身上,“就知道吃,一点都不知道爹妈为你操心上火!”
“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我吃鸟食!”宋强国委屈地说。
司文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宋支书家从儿媳妇的名单中除名了,乐呵呵的回家去了。程林走之前给她弄了些书,什么样的都有,还有古藉呢。她麦茶都准备好了,回去拿出果干来,喝着麦茶做书虫,想想都要美死了!
这样的日子过的快又平静,天气越来越凉,转眼就到了团圆节。许是无数代人的传承,村里很讲究这些节日,从几天前各家就都开始做准备。
去镇上买肉的,订了豆腐回来烙豆干的,家家都把存的好东西拿出来,等着家里的亲人回来,热热闹闹的过个团圆节。
提前几天宋婶子就开始准备了,拿出大锅,把豆腐切成一片片的,刷上薄薄一层油把豆腐烙的两面金黄。还念叨着在镇上工作的儿子媳妇都会回来,几个孙子孙女也又该长大了。
司文帮着宋婶子忙活,笑着听她满满的期待。越到这天,村里回来的人越多,四处回荡着欢笑声,
“xx回来了?”
“是呢,回来过节!”
司文为这家家团聚高兴,可自己一个人在空荡的屋子里时,又实在的感觉到冷清。她也想念全家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欢笑满堂的日子,可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却只有她一个人。
团圆节当天,司文破天荒的一觉睡到中午,听着老远各家陆续传来的“开饭了”的声音慢慢起了床,给自己冲了碗油茶面,煮了个鸡蛋,配上香甜的桃酥,也是这时候顶配的豪华早午餐了。
她昨天就跟宋婶子说了,今天就不去吃饭了,理由是她要去邻村的知青点找老乡聚聚。今天正是阖家团聚的日子,她一个外人在那多少有些不方便。就当她自私吧,她内心里下意识有逃避这个场景的想法,她不想触景生情。
吃过午饭,司文扛着把带靠背的椅子来到院子里,又搬了个四方凳,上面摆上红薯干和一杯麦茶。手上擎着一本书,倚靠在太师椅上,欣赏这小村孤院的风景。
四周青山环抱,几处炊烟升起,秋风萧瑟中带来了几丝微凉。小院不大,但和她初来时已经变了模样。
荒芜落破的院子被程林收拾的干净利索,晚种的小青菜在墙根下倔强的摇曳着,几株秋菊开的正旺,给有些凄凉的秋景增加了几分炙烈的色彩。
程林说来年春天在院子里给她搭个葡萄架,想必明年夏天她就会有个避暑纳凉的好地方。司文有些自嘲的想,再到明年这时,她虽还是一个人,却会多一架子的葡萄相伴。听说打了霜的葡萄最甜了,到时剪一串落了霜的葡萄,配茶看书,不也是很逍遥的日子吗?
正伤神呢,就听到“哐哐”拍打大门的声音。司文心里一抖,平时就很少有人来她这,更何况今天这么个日子,这是有什么事?
于是强自镇定的问了句,“谁,谁啊?”
“是我。”门那头的人低沉的应了声。
第17章 爸爸的快乐
程林是连夜赶回来的,老林场交通本就不便利,能搭牛车马车的地方就搭车,搭不了车的地方就靠腿走,他又拿了许多东西,这一路不易,总之现在才赶回家。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图啥,多少个团圆节了他都是一人过的,在哪过对他来说并没分别。可今年就像是有个钩子勾着他一样,满心满身都是我要回去,得回去。
程林灌下一茶缸子温开水,坐在凳子上连吃了几块桃酥才缓过来。司文看他跟野人似的,忙前忙后的给他续上这口气儿,看他稍微精神点才放下心。
大锅烧热水,程林就着热水洗头洗脸擦身,混水换了好几盆才算是洗出干净样儿来。
“我那包里有换洗衣服,你帮我拿下呗。”拿盆倒扣遮住重点部位的程林有些尴尬的说。
司文连忙给找了衣服,来到厨房,见程林这不自在的样儿嘿嘿一乐,眼睛肆无忌惮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翻,着重看了眼那遮的严严实实的大木盆,青涩样儿吧,我啥没见过啊。
程林被看的满脸通红,有些恼怒地嚷嚷,“姑娘家的咋不知道害臊呢,赶快放下衣服进屋,一会儿盆端不住了吓死你!”
这时候才能看出有几分毛头小伙子的慌张和青涩,平时看着就像个无趣的中年人似的。司文白了他一眼,不屑地啧啧两声,意思是你尽管把盆扔了,吓到一点算我输。
虽是这样,但还是乖乖把衣服放下了,小伙子不禁逗,再说她也是纸老虎,真动真格的她也怕啊。
程林松了口气,这到底是哪来的丫头啊,咋这么虎呢。这要是他们村的大姑娘...算了,他们村没这样的大姑娘。
换上干净衣服,那个帅小伙就又回来了,只是比往常多了些疲惫。他从内袋里拿出个皱巴巴的东西,递给司文,
“喏,顺路去镇上给你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