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位李大人经过紧急思考,到处找李顺,但是李顺住宿从来不用自己的名字登记,打手机,还是关机,在这种情况下,他考虑到即使自己找到李顺,李顺也未必肯听自己的话,于是紧急和星海李顺的父亲联系,告知李顺在宁州做的大事业的真实情况,告知宁州发生的事情和李顺所处的危险境地,让他们火速来宁州找到李顺,把李顺带离宁州,暂时避避风头。
星海那边的老两口这才知道,原来李顺这一段时间在宁州做出了这么大的事业,闯了这么大的祸,作为究竟官场考验的老干部,他们心里很明白李顺这次出事的后果,也明白那位宁州李大人告知他们的真正意图。
但是此刻,别的都顾不得了,现在宁州警方正在省厅来人的督促下,刚刚开始立案侦办此案,正按照程序一步一步走,甚至还没查出直接作案人的身份,离查到李顺身上还早,李顺现在还是安全的,自由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基于此,老李以及老李夫人果断决策,将李顺火速调回星海,严加管束。也许,30年来,他们此时才意识到教育孩子的必要性,但是,已经晚了,李顺已经成型了。
如何到宁州找到李顺,他们自己去显然不合适,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拍别的人去,一来没有自己信得过的人,弄不好反而将李顺的行踪暴露。
老两口商量了半天,觉得只有秋彤去才是最合适的,一来她是李顺的未婚妻,二来秋彤办事向来稳妥,三呢,秋彤对于他们要求的事情,从来都是答应的,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事情,一直表现地很听话。于是,到宁州来将李顺押回星海的任务,就落到了秋彤的身上。
秋彤是不知道我综合分析的这些内容的,她所知道的就是李顺父母告知的消息,说李顺在宁州出大事了,手下打砸了大酒店,引起了国际影响,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上面的追查这事,让她去宁州一趟,务必找到李顺,一定把他带回来。
秋彤明知李顺这样做是犯法了,明知自己这样做,也是不对的,但是,她无法去拒绝李顺父母的任何要求,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于是就硬着头皮来了宁州。
“我现在不知道李顺在哪里,所以,只能拜托你了。”说完,秋彤垂下脑袋,似乎知道自己这么做,犯了很大的错误。
“走吧,我带你去找他。”我伸手接过秋彤手里的拉杆箱就往外走。
在去南苑大酒店的出租车上,我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摸出手机,拨打了南苑大酒店的总机,转接李顺的房间,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谁?什么事?”电话里传来李顺睡眼惺忪的声音。
李顺开始睡觉了,我知道,李顺溜完,一般都是要持续至少一天一夜不睡觉,然后就是往死里睡,此刻应该是他睡得正香的时候。
我不想和李顺多扯,将电话听筒紧紧贴住我的耳朵,尽最大努力不让声音外泄,然后轻声说:“是我。秋总到宁州来了,现在,我们在去南苑大酒店的路上。”
“啊——什么?”李顺似乎一下子醒了,声音高了两个分贝:“秋彤来宁州了?她来这里干嘛?”
“来找你有事!”我继续保持平静地语调。
“什么事?”李顺说。
“不知道。”我说。
李顺这两天一直在溜和昏睡,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既不关心,也不知道。
“她找到你,你带她来的,是不是?”李顺说。
“我在机场恰巧遇到秋总,她急着找你,然后我就带她。”我说。
“嗯,这样,我得赶紧起来收拾下房间,你要拖延下时间,十分钟之内不要到啊!”李顺慌乱地说完,接着挂了电话。
这正是我给李顺打电话的目的,我不想让秋彤看到李顺房间里那些她不该看到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除了想到有溜的工具或者女人之外,别的还真没想到还有什么。
我收起手机,不用拖延时间,出租车到市区起码还得15分钟。
“你给李顺打电话了?”身后传来秋彤的声音。
“是的,我打了他房间的电话。”我说。
“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他我来了?”秋彤显然听到了我刚才讲话的内容。
“我是担心他不在房间,或者,怕他那里有外人在。”我说。
秋彤沉默了,她认可了我的理由。
一会儿,我听到身后传来秋彤深深的重重的一声叹息。
叹息声里,我听出了沉重的压抑的忧郁和忧虑,还有凄冷的孤寂的无奈和悲楚。
我的心里一阵疼怜,一阵无力,一阵悲凉。
秋彤又沉默了,她的这种沉默,让我倍觉心痛。
我知道,她心里有很多委屈和憋闷,有很多忧愁和痛苦,但是,她没有人可以去诉说,她谁都不能说,她只能将苦痛和憋屈独自默默咽下,独自去品味,独自去承受命运对自己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