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秦的话,我的心里不由也有些不安。
我扭头,目光穿过幼儿园大门,看到李顺正在院子里抱着小雪笑着,似乎在和小雪说着什么,显得十分开心。
我转过头,开着车子前方,突然注意到在幼儿园大门左边大约50米的路边,一个穿黑风衣戴口罩的人站在路边鬼鬼祟祟地游荡,旁边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霸道越野车。
我的心里一动,接着打开车门就下车,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那人看到我走过去,径直上了霸道,接着霸道就启动,疾驶而去。
我停住脚步,看着霸道走远,然后慢慢回到了车里。
“怎么了?”老秦说。
我转头看了下幼儿园大门的方向,李顺已经和小雪分开,正往外走。
“没什么。”我说。
“你觉得那人不正常?”老秦说。
“嗯。”
“怎么不正常?”老秦说。
“说不出,总觉得不大对劲儿。”我说。
老秦沉默了。
这时,李顺回来上了车,对老秦说:“先把易可送回去。”
老秦发动车子。
把我送回去后李顺要和老秦去干嘛,他没说。
我知道,即使在星海,李顺干的很多事,我也是不知道的。
该让我知道的,李顺会告诉我,不该让我知道的,他会对我守口如瓶。
我总觉得,他对我的信任是有限度的。
“今天下午我就是带你出来散散心休息下脑子,回去后,要继续努力学习,要把我给你划的重点彻底背熟理解透彻。必须给我考第一,面试笔试都必须第一。”
李顺点燃一颗烟,边抽边说:“至于其他的事,目前你不要操心。还有,你家里的父母,我前几天又去看望了,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时常去关照他们的。”
李顺的话不但没有让我感到轻松,我的心反而不安起来,我知道李顺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个集团,你不要把它当做一个企业来看,虽然是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但是,运作模式却完全是官场的,集团是市委直属,集团的干部都是市委组织部管理的。”李顺又说。
“嗯。”
“秋彤在这个单位混,我让她辞职她不干,非要做下去,那我就由她去。这个集团内部人事斗争是很复杂的,秋彤其实是不善于搞人事斗争的。我本想积极参与一下,但是秋彤严厉警告我不得参与她工作的任何事,也不得让集团的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我知道她是担心人家知道她找了个混黑道的男人丢脸,影响她的名声,我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女人都爱名声,那我就不参与好了。
但是,我是不容许秋彤在这个鸟单位遭受别人的暗算的,所以我会安排你在那里做事,所以我要让你在那里混的更好,爬得更高。这样,是有利于增强你保护秋彤的能力的。当然,这只是我想让你考试的原因之一,让你进入官场,最主要还是为了我们事业的更大发展,为了我们事业的更美好前景。”
我不知道李顺这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孙东凯和曹丽之流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秋彤和李顺的关系,虽然孙东凯和曹丽与伍德白老三经常接触,但伍德和白老三似乎都刻意没有在他们面前透漏秋彤和李顺的事情,似乎他们担心一旦让孙东凯和曹丽知道秋彤的背景,会影响他们运筹帷幄的整个大局,会影响孙东凯和曹丽打击秋彤的意志和决心。
而赵大健,虽然和李顺打过交道,但是他似乎并不知道李顺的真实身份,李顺也没有向赵大健透露什么东西。这一点,从他对秋彤毫无忌惮就可以感觉出来。
李顺接着转头看着车前方,突然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悲凉。
李顺吸了几口烟,脑袋往车座椅后背一靠,喃喃自语道:“总认为,人活着,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痛苦。这些都是他妈的人生路,有的人在最初就选择了自己的命运,于是便一辈子如此走下去,也有的人茫然不知路在何方,在红尘中迷失,找不到方向。”
李顺突然开始感慨人生了。
我没有说话,默默琢磨着李顺的话。
李顺突然转过头看着我:“易可,你说,我是不是个颓废的人?”
我点点头:“嗯,我看是!”
“操——干嘛讲话要这么实在,就不会说句假话安慰安慰我。”李顺骂了一句,接着说:“那你说,我是不是个悲剧的人,悲剧的命运?”
我说:“说假话,就不是,说真话,就是!”
“日——”李顺又骂了一句,接着看着我发狠道:“我要是个悲剧的人悲剧的命运,那么,你,你的命运就绝对不会是喜剧。我是什么样的命运,你就是什么样的,我们是共命运的,你休想摆脱我单飞。所以,你要祈祷我的命运会好转,会是喜剧。”
我说:“命运,不是祈祷出来的。祈祷,不会对命运的改变产生任何影响。”
“那你说,怎么改变命运?”李顺说。
“对你我来说,改变命运的唯一办法就是多做善事,多积德。”我说。
“靠——听你这话,好像我做了多少坏事似的,好像我带着你误入歧途了一般。无聊,你讲话真无聊。”李顺嘟哝着,转过头不理我了,似乎带着赌气的样子。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很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