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鬼丫头。她不来也好,我从下午下飞机她就一直叽叽喳喳个不休,把我折腾地精疲力尽,正好现在咱俩也清静一会儿。”说起夏雨,老黎脸上就带着疼爱和慈祥的笑。
我看着老黎:“你还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去美国不回来了呢?”
“我当然要回来的,美国再好也不是我家,这里才是我的根,我不回来呆在哪里干嘛?”老黎说。
“好,回来就好。”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这些日子你不在,没人和我聊天,我还真的感觉好闷。我打你电话关机,你也不给我来电话。”
“呵呵。过年嘛,就要过个清静年,我不想别人打扰我,也不想打扰你过年哦。”老黎说:“怎么着,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所以想找我聊天?”
“嘿嘿。”我又笑起来。
“笑,笑你个头啊,我一猜就是!”老黎说:“小子,咱俩年后第一次见面,我建议你得先给我拜个晚年!”
我忙说:“好,老爷子,给你拜个晚年,祝你晚年幸福!”
“光说不行,你得给我磕头。这才算是拜年!”老黎不依不饶。
我眨眨眼睛:“这还要来真格的?还要磕头?”
“你说呢?”老黎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可是只给父母下跪的。”我说。
“你就当我是你干爹好了,干儿子给干爹磕头,这有什么不妥的?”老黎说。
我说:“你还真当你是我干爹了?我可从来没承认过。我只当你是我忘年交的老朋友。”
老黎说:“不然你怎么认为,反正我就当你是干儿子,当然,你要非说我们是忘年交的朋友,我也不反对。最起码我也是你长辈,你甭想和我论哥们。既然我是你长辈,给长辈磕个头总不过分吧?”
老黎的口气虽然有些调侃,但我分明看出他眼里的渴望。
我于是不说话了,站起来,给老黎磕了一个头:“老爷子,给你拜晚年,祝你万寿无疆!”
“哈哈。”老黎开心地大笑起来:“我儿免礼,平身!”
我站起来看着老黎得意的笑脸,说:“这回你满意了吧?是不是占便宜的滋味很享受啊?”
老黎继续开心地笑,接着说:“哎——你说这事弄的,我也没给你带个红包。不能给你发压岁钱了。”
我坐回去,说:“免——只要你心里有这个想法我就知足了,不需要你来真的。”
老黎呵呵笑着:“那好吧。明年你给我拜年的时候一起补上。”
我说:“怎么?便宜还没占够,现在就开始想着明年了?”
“那当然,不光明年,后年大后年我都想着了。既然今年开了个好头,我看以后年年你都要这样给我拜年。”老黎又得意地笑起来:“规矩已经立下了,不可以随便破的哦。”
我无奈地笑了下:“看来,我上你当了。”
老黎说:“哎——伙计,看你这话说的,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上当不上当的。你别老想着给我攀平辈,做我后辈,你也不吃亏的。和我论哥们,我才吃亏呢。”
一见面,我和老黎就言谈甚欢,调侃了一番。
接着,我叫服务员点了吃的和饮料,然后和老黎边吃边喝边交谈。
谈着谈着话题就转移到了三水集团的工地上。
老黎的神色逐渐认真起来,看着我:“小易,这个工地项目是李顺承包的。听说春节期间,工地上出了事。”
我的心一动,看着老黎:“”你听谁说的?你听说出了什么事?
老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边吃边说:“我听谁说的你就别问了,消息来源渠道保密。出了什么事。你不知道?”
我没有说话。
老黎抬头看了我一眼:“除夕那晚工地上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伤了不少人,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看着老黎,继续不说话。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而且这大规模的械斗还是我指挥的。
我不知道老黎对此事知道多少,也不知道他问我这话的意思,所以,我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老黎看我不说话,接着又说:“这工地是李顺承包的,过年的时候看守工地的都是李顺的人。你和李顺关系又不错,还是李顺未婚妻的下属,我想,工地上这场大规模的械斗,你一定不会不知道吧。”
我终于点了点头:“嗯。知道!”
“嗯。”老黎点点头,然后继续说:“我早就感觉出来,李顺是有帮派背景的,不过也不奇怪,现在社会上搞工地的,有几个没有帮派背景的?没有帮派背景也做不来。依照你和李顺的关系,我的直觉,你似乎也是和道上有一定关系的吧。”
老黎的目光直视着我。
我的心里有些紧张,呼吸都不顺畅了,努力吞咽了下喉咙,说:“我。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老黎看我一副紧张的表情,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你不要紧张,我不是找你盘根问底的,也不是找你算什么帐的,我只是和你随意聊天。我的话,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我其实还想啊,凭你和李顺的关系,工地上那次械斗,你不但知道,说不定,你还亲自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