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做决定吧!”我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冲附近的杜建国使了个眼色,杜建国冲车子走过来。
这时,金景秀和秋彤一起回来了,金景秀似乎身体有些虚弱,脸色有些苍白,秋彤挽着她的胳膊,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
我迎上去:“你们回来了!”
金景秀点点头,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努力,然后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出租车。
我的心跳加剧,我知道,此时,出租车李的老李一定戴上了墨镜,用围巾遮住了面孔,正眼睛不眨地看着30年没有见面的金景秀,此时,老李的心情一定十分激动。
金景秀没有看出什么,扫视了一眼出租车,然后就转移视线,看了看周围。
“这里风景不错,冬天难得有如此的好风景!”我说。
“是的。”金景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深深呼了口气,接着就仰脸看着天空,目光有些呆滞。
“金姑姑,你似乎情绪有些低沉,身体不舒服?”我说。
秋彤这时也看了出租车一眼,接着又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金景秀。
秋彤也没有认出出租车里的老李。
“呵呵。”金景秀笑了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加上今天坐车有些累!没事的,休息会就好了!”
金景秀显然在掩饰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在掩饰什么,但秋彤是不会知道的。
秋彤这时看了一眼旁边的农家乐饭店,说:“到吃午饭的时候了,要不,我们在这里的农家乐吃饭吧,尝尝山里的特色!”
“好啊!”我说。
金景秀点点头:“行啊,好,客从主便,听你们的!”
秋彤和金景秀一起往农家乐饭店里走去,我跟在后面,边回头看了一眼出租车。
等我们吃过饭出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不见了。
这时,我收到了杜建国的手机短信:“易哥,我和老爷子正在回丹东的高速上,老爷子一路上唉声叹气,情绪十分低落,看起来很伤感。”
我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当天晚饭前,我们回到了星海。
次日早饭后,我和秋彤到机场为金景秀和金敬泽送行。
和金景秀金敬泽依依惜别,看着他们过了安检口,秋彤发了半天怔,然后郁郁地对我说:“我们回去吧。”
我看着秋彤,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点点头,秋彤叹息一声,接着转身默默低头往外走去。
我跟在秋彤身后,边走边习惯性往四周扫视了一圈。
穿过来往的旅客人群,我一眼就看到了带着墨镜围着围巾的老李,他正坐在不远处旅客休息处的椅子上,目光失神地看着安检口金景秀消失的方向。
想起一句话:人生难免会和痛苦不期而遇,其实痛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内心背叛自己,成为痛苦的帮凶。
我叹了口气,没有过去打扰老李,跟随在秋彤身后,径自离去。
当天中午,从秋彤那里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老李血压突然升高,住进了医院。
当天下午,和金敬泽通话时,又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金景秀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也住进了医院。
这两个消息让我在吃惊的同时心里又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我认定他们的病倒和我有关,因为在他们之间,我有意无意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没有主动去撮合,甚至还故意不作为,故意眼睁睁看着不管不问。
如果我要是有一丁点的主动意识,那么,就一定会促成他们的此次相见,这一点我深信无疑。
可是,我没有,我一丁点儿都没有,都没有去做。
为什么要这样:第一,我内心里就不愿意这么做,在老李和金景秀的事情上,我一直就觉得老李的私心太重,我就不愿意成全他。
第二,目前,似乎不是他们相见的最佳时机,这个时候相见,对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好处,甚至会适得其反,老李是有家室的人,两人见了又能如何呢?如果金景秀和老李旧情萌发,岂不是便宜了老李,他可以脚踩两只船优哉游哉。
但是对金景秀呢,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岂不等于是时隔30多年老李又在继续伤害金景秀?岂不等于我在帮助老李伤害金景秀?
我相信只要我推波助澜,老李是不会拒绝的,他巴不得能和金景秀死灰复燃重续前缘。他现在落魄了,冷落了,寂寞了,急需要找到新的东西来填充自己空虚的灵魂,急需要安慰,那么,最适合不过的人就是金景秀了。
我不想成全他。至于他在靠山屯没有过去和金景秀相见,那是因为我不轻不重点拨的那几句遏制住了他青春的骚动,暂时没让他冒出来。
不管老李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说现在不合适,那什么时候合适?不知道,等着吧。
第三,这对李顺他妈也是一种伤害。要是李顺知道我背着他安排他爹和老情人幽会,给他妈戴绿帽子,不剥了我的皮才怪。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又感到了几分安慰和安稳。
金姑姑晕倒了,听金敬泽说病情不大要紧,医生说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劳累过度造成的,在医院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的。
医生知道个球啊,金敬泽也蒙在鼓里啊,只有我知道金姑姑突然晕倒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