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啊。他晋副高?我看起码得6年呢。”
“六年你也没退休的,你怕什么!你还不赶紧预备了晋升正高?为你姑爷,你也得努力啊。”陈文强给梁主任打气。
“那小李呢?小李你什么计划?”
“我那几篇论文,小李都是第二作者。她论文有了,随时可以考外语的啊。”
“今年再破格?”
陈文强摇头:“揠苗助长。等看明后年吧。”
李敏和穆杰终于赶上了火车,不然还要再等一个多小时、才有下一趟的过路车。但由于是始发站,大多数的车厢已经满员了。那个铁路的工作人员问明穆杰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趟直快的下一站,便将他俩交给在餐车的列车长。
列车长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很爽快地说:“行啊,你俩就在餐车这儿坐着吧。下站就到了的。”
穆杰掏钱补票:“我们赶时间,也没来得及买票……不然也不好出站。”
拿着补到的车票,穆杰和李敏安坐下来。列车长出去巡查一遍后,回来看穆杰脱了军大衣、露出来的制服肩章,便坐去他们的对面闲聊。
“你好福气啊,现在的女孩子可不像几十年前,愿意找军人了。就是我们这样跑火车的,上24小时在家歇24小时,上48小时在家歇48小时找个本单位的对象还容易,要想找个外单位啊,人家都嫌弃抓不到人影的。”
“是啊。军人就更难了。一年能在家的日子也不过就一个月的。回到家再怎么想多干点儿,也还是对那十一个月不在家的日子有心无力。”
“你说的是。我现在跑短途了还好,以前跑去上海那条线,过去就是三、四十个小时。休息一天一夜,再往回来。要是遇上上一趟车的同志有生病的,我那时候年轻啊,奔儿都不打,就直接回程。又是三四十个小时。”
“那你可够辛苦的了!”
“那时候为了入党、当先进,再辛苦也愿意啊。这不等我上年纪了,前几年站里就把我换到短途当列车长了。那些偷奸耍滑的,就还在跑长途呢。”
“你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几岁的,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就说自己上了年纪了。”
“老喽,过这年都虚岁40了。”列车站感慨。“这一辈子的好年华,都在火车轱辘上骨碌过去了。我那时候跑长途,空下来想的就是到家好好抱抱孩子,多帮媳妇干点儿活。”
“你说的是。我这几年不仅在外,还都在前线。之前我一个人,百无牵挂的。去年我就想我一定要活着回来,省城这儿还有个姑娘等着我呢。”穆杰握住李敏的手,百感交集的唏嘘,不仅令李敏感动,列车长也感动了。
“大兄弟,你早说你是才从前线下来的啊。”列车长搓手,然后撕了一张纸,写下一个电话号码和姓名说:“以后不好买票,你打我们单位的这个电话,这是我们铁路专门设的拥军拥属办公室。真正的军属一般还不知道。大妹子到时候带上证件、单位介绍信,再紧缺的车次,都会留几张机动票的。”
“谢谢,谢谢。”穆杰郑重地把那张纸收起来。
直快只需要40分钟。火车很快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列车长还帮着穆杰提东西,很热情地把俩人送下车,跟俩人道再见。
出了火车站,俩人换乘公交车。
小城还是那个小城,不再是穆杰前年过来时的、落叶缤纷的秋日景象。光秃秃的树枝,在西北风里摇摆,看起来好像是省城的一个缩影,除了街上的行人、马路上的车比省城少得明显,雪堆也不像省城那么脏。
其它就没有更多的差别。
明显的北方小城市的冬日。
两站地的距离,很快就到家了。梁工见他俩能这么快到家,喜出望外。
“我还以为你们得下午到家呢。去洗洗手,我给你俩煮些饺子,吃了饭你们歇一会儿,咱们下午去取衣服。”
“我爸呢?”
“他下厂了。你哥和你嫂子平时中午都在单位吃饭的。”
“妈,你们装电话啦?你怎么没告诉我?”
“也装没几天。年后你爸下机械厂当技术厂长去了。我们想着告诉你,你也不能离开科里,也没空儿给我们打电话。”
穆杰看着李敏抿嘴笑。
李敏憋不住地把自己这一周的变化兴高采烈地说了。 “哈哈,妈,以后我可以在家给你们打电话了。”
“那可好,有什么事儿联系起来也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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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人
取的名字多好听啊
向泰和、梁惠儒、李广生、舒文臣、文连第……
其实陈文强的本名才好,只是他的姓氏太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