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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6(2 / 2)

“才走。她说你马上回来,让我在这儿坐着。你看产妇去了?”

“嗯。”温暖答了一句,从实习生手里拽过值班日志,看了看问:“我走的这会儿没事儿吧?”

“什么事儿都没有。一个按铃的都没有。”实习护士强调。

温暖放下心。

李敏站起身,去大夫办公室。

温暖却突然问李敏:“李主任,你知道火棉胶婴儿吗?”

李敏才离开长椅,没走出去三步远呢。她闻言停住脚步回头,很惊诧地问:“你刚才看到了?”

“是啊。我刚才去新生儿病房了。吓死我了。那样的孩子长大会怎么样?和正常人能一样吗?”

温暖脸上的恐惧令李敏很无言。她的问题更让李敏难以回答。

李敏想了想说:“这个病我好像听说过能好。但我没有见到过这种病的患者,更详细一点儿的临床资料,我都没看着过。”

“真不能治好吗?那孩子太可怜了。”

“你看你,温暖,你都在临床干了好几年了,哪个人生病了不可怜?但那个病啊,我记得是保湿、预防感染。”

“但那孩子手指没分瓣,就像鸭蹼。他也没有脚趾。”

“唔,我想啊,只是猜想,如果患儿的皮肤不再出现角化,可以考虑手术治疗。如果仍处于角化期,做完分离手术,会出现皮肤不能愈合的事儿。至于脚,那要看情况再说了。”

温暖走近李敏,拉着她的衣袖,低低地哀求道:“李主任,我同学她婆家要放弃这个孩子了。她的上一个孩子,怀到5个多月,不知道为什么流产了。这个早期反应特别重,她为保胎躺炕上三个多月,最后还是没保住。这孩子不到八个月早产,产科也没说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她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带她去求了产科的陈主任,陈主任答应帮忙请儿科吴主任会诊。”

“你卫校的同学?不是吧。”李敏知道温暖的年龄,所以提出这样的疑问。

温暖略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是我小学同学的姐姐。她来找我,问这孩子没什么办法治好吗?我看她哭的那样子,心里也怪难受的。”

“那个,我真的不知道更多的了。温暖,你请了吴主任会诊,那就等吴主任会诊结果了。”

温暖失望地松开李敏的衣袖,李敏进去大夫办公室,让实习生招呼路凯文还有马大夫、邓大夫过来查房。

与此同时,儿科吴主任刚刚在新生儿科给那个火棉胶婴儿做完检查。他提笔在病历上下医嘱。

值班的护士见吴主任增加的医嘱内容,只有在鼻饲管里加入1000u的vitamin a,同时在病变部位抹vitamin a软膏,就开口问道:“吴主任,每天就加两次v a到奶粉里?”

“是啊。不然你还想给他什么。记得软膏要勤擦,干了就抹,一定要保证他的皮肤始终都被软膏覆盖到。像肘窝、腹股沟这几个部位的皮肤有皱褶、还薄,一定要擦到药膏,不然皮损会令孩子特别遭罪。”

“嗯,我会的。那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有少数的孩子在出现嫩皮后,就不再角化了,皮损会慢慢好起来,就和正常人一样的。”

吴主任认真交代这孩子得小心护理后,就离开了新生儿病房。

小护士在吴主任的背后翻了一个白眼,小小声跟自己的同伴说:“树叶掉下来,他都怕砸破脑袋。什么时候都没有一句实话。”

她的同伴就说:“别瞎说话。我听我妈说了,吴主任他家成分高,要不是范主任家里是军属什么的能护着他,他早就不是他了。他是被那些年pi斗吓破胆子了。”

*

吴主任出了新生儿病房,就被等在外面的孩子的父亲和祖父母围住。

三人很焦急地同时张口:“吴主任,我孙子/儿子能治好不?”

吴主任轻咳一下,清清嗓子后才说:“这个很难说。有的孩子病情轻,皮肤角化一段时间、长出嫩皮之后,再就正常了。”

“那我孙子是轻还是重啊?”

“他今天凌晨才出生,要过几天才能知道轻重的。”

“要治好得花多少钱?吴主任。”

“他这病花不了多少钱,治疗也很简单。等他能够离开保温箱了,你们回去每天给他吃维生素a、抹维生素a软膏。这两样药都非常便宜。”

“那吴主任,我们家孩子要在保温箱里放多久?”

“这个,新生儿的情况变化很难说。总要等他生命体征平稳,不需要吸氧,能够吃奶了,你们带回去才能养活啊。现在这孩子要靠鼻饲管往胃里打奶粉。”

“但是吴主任,他没有脚趾啊,以后走路会不会受影响?考大学会不会因为这是残疾就不录取?还有他的手,他的手都没有分瓣的,他以后可怎么吃饭。”当奶奶的语无伦次,她把自己对孙子未来的期盼,还有令她忐忑不安的现状担忧,都倾倒给吴主任。

“这个,他的手指头啊,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以后倒是有机会做个小手术,把手指分开还是有可能的。这个,也要看他角化是不是能够控制了。”吴主任回避了孩子的脚,以后要怎么处理。

孩子的爷爷拉住吴主任,央求道:“吴主任,我和我老伴儿说是没下岗,但是厂子里也就能给开个基本工资。这孩子的药费,厂子里是不会给报的。你给我们一个实在话,要在保温箱住多久、花多少钱。”

“一点儿也不能报吗?”

“是啊。我们全家都在一个工厂。每次发工资,都要靠把积压的产品卖出去,唉!好好的东西怎么就成积压的了呢。”

当爷爷的拽一把跑题的奶奶。

“吴主任,那个我们也不是要望子成龙,但现在一家就生一个孩子。这要是一个治好了就跟没毛病的孩子一样的,我们花多少也认可,那是我们自己家的骨血。只要花钱治好了,他以后能跟正常孩子一样上学,能扑棱到一个活命的饭碗,怎么花都值得。

可要我们现在把棺材本都给他用了,以后他不能自立、他爸妈要养他一辈子,唉!不说他一辈子要遭罪,我们一年老过一年要跟着操心,就我儿子和媳妇也没法养他一辈子啊。”

“是啊,吴主任,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准话,这孩子能治好吗?”

“吴主任,求求你了。”

吴主任艰难地张嘴,他想说想说火胶棉婴儿,如果内脏受累的话,活到成人的可能性很低。但这么说,无疑是催促这家人立即舍弃孩子呢。可那孩子万一是属于少数病例里的幸运者,嫩皮数次教化后就不再角化了呢?

那是一条生命。他吴某人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但违心骗这一家人,让这家人倾尽积蓄去救这孩子,在保温箱里待上一个月,那也是不少的一笔钱。万一这孩子一辈子就是这样呢?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斟酌来考虑去,他做不到实话实说——把这种疾病的转归,毫不顾忌地完全告诉给眼前的这三人。

他想等几天,等孩子的病情明朗,等到基本能确定病情的程度。

于是他抻抻脖子,费力地说:“我当了三十年的儿科大夫,经我手的任何一个孩子,我都想把他治好。但有时候真的就有小孩子因为拉肚子、因为不明原因的发烧,抢救不回来。所以什么病我都不敢打包票能治好。越小的孩子,我越不敢说结果。你们能理解吗?”

不远处一对抱着孩子在走廊里哄的年轻父母亲,看到吴主任新生儿病区前说话,他们就抱着孩子走过来,还向他打招呼。

“吴主任,周日还来上班啊。”

“嗯,有个新生儿得要会诊。你家孩子怎么样了?”

“今天不发烧了。来,给吴爷爷问好。”

“吴爷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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