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大厅被改成了灵堂,放着两副棺材,两副棺材前各竖着牌位,黑白照片上的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无喜无悲。牌位前各供奉着一坛香灰,香灰前还有摊着的几个垫子。
唐荟拿了放在一边的三根香,点燃了,双手举着,先在自个奶奶的牌位前笔直的跪了下去,拜了三拜,将香插香灰里,脸上流露出了一点哀伤,一边指桑骂槐道:“孙女不孝,以前没好好孝顺你,如今你去了,去世了这伙人也不安生,还有个外人在你面前要分家,奶奶,你说这人可不可笑?”
唐荟复又站起来,重新拿了三根香,点燃了,走了两步,对着自个爹的牌位又跪了下去,还是笔直得跟棵小白杨似的,完全看不出她之前还经历过那么大的悲痛。
唐荟将香再次□□香灰里,一边道:“爸……先给你敬柱香……他们都怪你,以前在你身上能捞到好处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巴结你的,如今你人都去了,这群人还闹着想要分家,一群都不是唐家的人闹着想分家?说白了就是想要钱,你说是不是?”
唐荟精致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冷笑,像是玫瑰上的刺,漂亮而伤人的总结:“贪得无厌,自作聪明。”
唐荟的舅舅一直盯着背对他敬香的唐荟,听着她一阵的冷嘲热讽,自个的目的,或者说在场的大部分人的目的,直接被唐荟直白的说出来了,搞得有些人的脸色都或多或少都不好看,而围观群众中还有一部分只是凑热闹的,也被这样说的灰头土脸。
旁边的嗡嗡声音更大了,又有个中年妇女站了出来,人本来就胖,在冬天又裹了一层又一层,便越发的跟个球似的。女人的嗓门又尖又大,嚷嚷道:“唐荟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大家都是听当家的去世的过来送葬的……小小年纪一点口德都没有,怪不得你爸死得早!”
唐二叔咳嗽两声,他对自己家这群子的糟心亲戚也是相当反感,本身是没准备请他们的,可是人说来就来,听着当家的奶奶去世了,就一个劲的往前凑,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似的。
唐二叔知道这诡异的场面已经快维持不下去了,总归怎么样都得闹得个不欢而散。干脆站起来想送客,这么糟心的亲戚,还是不要算了。
唐荟回过头来看着闹哄哄的众人,只是觉得好笑。唐荟的舅舅被说的脸红脖子粗,看得出来想要当堂骂粗。
唐荟看了一眼她舅舅,又看了一眼那个中年妇女,再扫视了一眼在旁边看着的众人,冷眼一扫,语气带冰:“各位来拜访的心意我领了,至于腆着脸说要分家的人,请先掂量掂量自个到底是不是唐家人再来说分家!一伙外人在我唐家闹哄哄的,像什么话!”
“刘姨,送客!”
众人都被唐荟这仗势给吓到了,有些憋红了一张脸,有的事不关己。
刘姨是唐家的总管家,为唐家操劳了几十年,听了唐荟这句话立刻有想要抄起扫把赶人的架势。
众人听了这番话,有的还想再闹腾闹腾,看了看刘姨在一边虎视眈眈的样子,也缩了,一边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些什么,跟着别人走出了唐家大门,还有一些人并没有走,看了看唐荟之后,拍了拍她,又对着牌位拜了两拜之后,才离开了。
世间冷暖人自知。
不到片刻,原本还闹哄哄的唐家大厅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了唐荟和唐二叔站在那里。
唐二叔本来还想着还怎么样才能送这群糟心亲戚出门,被唐荟这么一搞,反而轻松了许多,走过去拍拍唐荟的肩膀:“不错,好孩子,有你当年你奶奶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