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笔钱,可不能马虎。
在孙氏的骂骂咧咧中,她没去牛棚,反而走近了大孙子的房间,抬手就是一阵乱拍,“太阳晒白花花的腚子了,快起来!大孙媳,你得打扫牛棚、照顾牛了。”
屋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奶奶,以前不都是七丫的活吗?我媳妇这几日身上不大爽利,让七丫去罢。”
长媳躺在丈夫的怀里,见丈夫偏着自己,满意地在他脸上香了一口,一脸仰慕、赞赏之色。
孙氏道:“七丫能去吗?就她现在这副鬼样,莫不吓着牛娘,牛娘不到半月就要生崽,动了胎气可不能玩笑。”
牛娘不就是大水牛,竟然将一头母牛称“牛娘”,这称呼还真是绝了。
初来时,月颖颇不习惯,如今倒是见惯不怪了。月颖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这是被火烧后留下的疤痕,坑坑洼洼,她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六堂姐哈哈大笑:“我们家,终于有人比我更丑了,哈哈……”
幸灾乐祸,更是得意。
沙!沙——
月颖装作没听见,挥着大扫帚将院子里的落叶扫干净。
落叶是不能丢的,得堆到院外的空地上,待晒干了再装回家当柴禾使。
她看着孙氏拍了大孙子、二孙子的房门,原想将两个孙媳唤起来打扫牛棚,可最终,硬是一个没使唤动。
打扫猪圈、牛棚这样的活,过去近四年,全都是她的活儿,在全家看起来:这种粗活、脏活就该是苏初云的,谁让她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又是一个克父母的扫把星。
她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亲爹早在她三岁时就没了,据说当时镇上有一个大户人家造房,他去山里帮忙抬木头,刚下过雨,地上滑,从山上摔下来,待乡邻寻到人时,已经咽气,镇上的大户人家赔了五两银子的安葬钱,这事就算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