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正要说话,月颖道:“沈记摆了《荷花图》,我要去瞧瞧。”
谢简急忙问道:“贤妹,可是照着凤懿皇后《荷花图》为原图绣制而成的绣图?”
他连这个都知道,月颖可是听别人议论才知道的。
谢简搁下笔,“我同你去。”
那可是凤懿皇后的墨宝,看不到墨宝,看一看刺绣大师月玲珑的绣品也不错,世人不是说这幅绣图,将凤懿皇后的真迹绘出了神韵,文人墨客多有追捧、赞赏之词。
待他们赶到沈记时,偌大的沈记绣坊里已经是人山人海,那一幅绣图就挂在一楼的中央文人墨客对其的敬仰,仿若面对着圣人。站门外也能瞧见,绣图不是彩绘而是墨绘。虽是墨绘,却呈出着不同的色彩层次,宁静致远,素荷出水,有一种傲然于世之感,而荷花上的题字,书法独特,每一个字有兰花的宁静、优雅,孤傲,隐约之间还带有兰香扑面之感。
“是凤懿皇后的兰书,一百多年来,临募兰书的文人墨客不少,却难有人能及凤懿皇后的兰书二三。”
整个沈记绣坊里,不仅有精通绣技女红的绣娘,还有后宅妇人、闺中姑娘,又有闻讯赶来瞧看的学子、儒生,自然还有一些瞧热闹的好事者。
月颖虽学会了巫医十八针,可依旧觉得还有一些地方不甚明白,此刻正拼命往里挤。
谢简紧随其后,终于近了绣图的跟前,月颖一回头,发现周围全是精通绣技针法的女子,好几个的衣着打扮一瞧就是沈记绣坊的绣娘,她想更近些,只听有人喝斥道:“若是赏图的,请在一丈开外;若是鉴赏绣技针法,对不住,我们沈家只供自家绣娘鉴赏,拒绝他家绣娘、太太、姑娘在一丈距离内鉴赏。”
人,都是有私心的,这是怕被别人学去了绣技。
月颖只得立在一丈外的距离,定定地看着整个绣图,每一针,她都能准确地叫出所用针法的名字,一幅《荷花图》用了不止巫医十八针的针法,似乎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的绣技针法。
她的手指不由轻动起来,就似在穿针引线,是在琢磨研习其间的针法,她突地忆起先前在苏记绣坊看到的那幅绣屏,那上面似乎就有这里的针法绣技,不在十八针之内,而是融合了民间传统针法。
在墨荷的运色上,其实只用了两种丝线,白色和黑色,巧妙的运色,变幻出从白到灰再到黑的不同色彩层次感,甚至巧妙地利用了光的作用,让整个墨荷显得更为立体、逼真,却又不失风姿卓然。
时间,在静止。
观赏绣图的文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有来的,不知来来往往多少拨。
月颖还立在丈许外的地方,一动不动,时不时蹙眉,时不时面含浅笑。
谢简则在临蓦画上的兰书,这是他唯一一次接触到兰书,皇家、权贵家不乏有人收藏到凤懿皇后的墨宝,可家家都当成传家宝一般珍藏,除了家中最受宠的子弟能看到,旁人根本连看一眼都难。
两人都沉浸在学习与鉴赏之中,像他们这样的男女还有不少,至少不下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