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一个妇人的笑声,“花妈妈,你哄他人便罢。若你哄她,我可不依。”
“姜豆腐,你……你……”
月颖回眸时,只见人群里走出一个瘦小个头的妇人,正是几日前在医官署遇到的姜姓妇人,不远处就是“姜豆腐”的偌大匾额,有三间门脸子,一间用来卖早点,另两间都是卖豆腐的。
卖豆腐能做出这么大的门面来,可见这生意不错。
豆腐铺外头,有人拉着牛车、马车来买豆腐,而豆腐也不同别家,除了雪白的嫩豆腐,还有烤好的嫩豆腐,还有豆腐皮、豆腐干,甚至还有可以用来下酒的卤豆腐,品种齐全。
姜豆腐微微一笑,“花妈妈,你我相识几十年,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好好说个卖价。哑奴在你楼里,跑腿传不了话,干活只一只手,也就看看灶火。你当初买回来,只花了一两银子……”
花妈妈被突然出现的姜豆腐点破了价儿,一脸不甘地道:“她在我楼里摔坏了多少盘子碗儿的,又洗坏了多少姑娘的衣裙,老娘还没找她赔呢?吃喝穿住哪样不花钱?一百两银子,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月颖爽快地道:“好!一百两银子!”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她的身契呢!”
花妈妈凝了一下,“你真买啊!”
但凡是买服侍婢女、下人的,谁会买个缺胳膊断腿的,何况这还是个哑巴,还毁了容,要什么没什么。
月颖道:“花妈妈,你瞧我像是开玩笑?”
“好!好!姑娘真有眼光,哑奴虽不会说话,可不会吵人,一只手干活,会看灶火,做饭、烧水还是会的,呵呵,我这就回楼里取身契。”
花妈妈留了两个打手,自己回了楼里取身契文书。
姜豆腐轻叹一声,好心地道:“月姑娘,这丫头不值这个价儿,一百两银子都能买四个手脚健全,口舌伶俐、水灵漂亮的丫头。”
“多谢姜太太,既然我说出口,万没有反悔的道理。”
她买这姑娘,就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叫秋菱,为什么她会有关于这姑娘的记忆。
姑娘是哑了、残了,在别人手里没用处,可她会治。左臂打断接骨治疗,只是中毒变哑,这个难些,但这也并非就没了法子。
姜豆腐轻叹一声,“月姑娘要买奴婢下人,这府城的大小牙行哪里都有,胖的、瘦的全由着你挑……”
年轻姑娘就是不知道其间的门道,行事只凭喜好性子。
姜豆腐又认为是花妈妈故意坑月姑娘,愤愤地瞪了一眼花妈妈。这位姑娘可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坑谁都成,就不能坑她。
花妈妈当成大赚了一笔,很快取了身契过来,见姜豆腐正在劝翠衫姑娘,知她们是认识的,心下不满:“姜豆腐,你想坏老娘的生意,回头可别说我不给你情面。”
哑奴砸在手里,打不得、骂不得,她赚几两银子容易么?
早前原瞧着还生得不错,可这丫头下手狠,硬是把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上划了两刀,留了两道疤,深足半寸,至今也没见痊愈,就算好了这疤定也消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