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给你看我娘留下的遗书,上头可是说,如果谢、月两家儿女多,可结姻亲。若是血缘单薄,就结为异姓兄妹,相扶相携,要情同手足。”
谢简不知道,他知道婚书,可不知道还有结义的事。
“你既是我大哥,我吃香喝辣,如何能看你日子艰难。”
月颖说出这话,谢简恨不得寻个地缝钻下去,要真是未婚夫妻,他这辈子都别想在月颖面前抬起头来,还好他们是兄妹,虽非亲生,却也是他们彼此的亲人。
他们孤寂的人生多了一个亲人,可相依取暖。
铁柱扶了谢管家坐在车前,一挥马车,道:“爹,月姑娘可有本事了,在府城替莫二夫人接生,得了一万两银子的赏钱,呵呵,这次回来了,买了好些燕窝、鲍鱼、鱼翅这样的食材,还有人参、鹿茸等物,就是衣料都买了一大箱子……”
翠奶娘听到马车响,出了宅子,立在大门上张望,一见马车,脸上洋出了笑意。
谢管家下了马车,早前明明是一身的倦意,见着妻子,立时挺直的腰身。
谢简道:“奶爹是怕奶娘担心,这几年他一直这样,无论在外多累,都不会让奶娘看到。”
月颖看着这平凡的夫妻,却在生活的细节里,流露出一路风风雨雨过来的温馨,“他们夫妻很好?”
“这几年,奶娘的头风症发作得厉害,无数次一疼起来就用头撞墙,有几次撞得头破血流。为了我,为了奶爹,也是为了铁柱,奶娘才一直强忍着病痛活下来。”
“大哥,我会让她好起来,就像你的病好起来一样,只是奶娘的头风症太重,颅内积了好些风涎,必须开颅清涎,一旦清除,这病就好了。”
秋菱还以为是用药灸术,可此刻听到开颅两个字,不知是兴奋还是意外,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妇人,她好像真的弄错人了,可这位月姑娘的眼睛明明与三年前的主子姑娘生得一模一样,是了,三年前的主子姑娘便已经二十八岁,如今又过三载,她应该三十一岁,就算姑娘会保养,也没道理又变成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现在的主子没上一位美貌,但却自有一股风情,也是一个美人。
谢简跳下马车,“贤妹,下车罢!”
铁柱道:“娘,得给月姑娘主仆收拾房间,月姑娘与公子义结金兰了,这次回来是来拜祭老爷、夫人的。”
“不是姓苏的?”翠奶娘回不过味儿。
铁柱道:“可当年月夫人是招夫,还立了文书,月夫人所出的儿女一律姓月。”
翠奶娘有些明白了,“怎么变成兄妹了?”
“这是长辈们的遗愿。”
具体的,铁柱也说不清楚。
谢简招呼了铁柱,从马车里搬出两口箱子,其间又有他们自己的大包袱,一箱子用的衣料,一箱子吃的食材,再有一口略小的箱子,里头是一箱子的银元宝,足有二百两之多。
谢简道:“奶爹,这银子就交给你,别再自己垦荒。明儿就请村民帮忙,能赁出去的就赁出去,这片都是上等田地,一亩收六成租子罢。自家留上一亩种瓜菜吃就行,其他的都赁了吧。”
“剩下不到二十两时,与我说一声,我再取了银子回来。”
三年了,家里的积蓄就从超过五十两,一下子拿了二百两,真像是一笔巨款,若是老爷、夫人在世,哪用这般艰难。
也怪公子心软被人骗,被人利用,吃了大亏也没地儿说理,没人证,没物证,借钱的人不认账,而他们一家三口是谢家的下人,他们的证言,官府不会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