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府的稳婆瞧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
月颖道了声:“擦汗……”
外头,莫二老爷急得来回踱步。
莫大姑娘垂首不语,似恼父亲的无情。
莫五姑娘则在院子里不安地坐下又起来,起来又坐下。
院子外头,更有几房侍妾引颈张望,不知是担心,又或是在等一个结果。
时间在流淌,里头传来一个女医的声音,“月姑娘,这孩子浑身发紫……”
“立马急救!”
急救,怎么急救!
“人口呼吸,会不会?”
女医们依旧一脸茫然。
月颖轻叹一声,转过身来,将孩子平放在榻上,俯身吹气,又轻按着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过了五六分钟,孩子动了一下,传出哇哇的哭声。
外头,莫二老爷迭声问道:“生了吗,是公子吗,是公子吗?”
莫氏瞪了一下眼。
她身边的仆妇忙道:“李嬷嬷,夫人可平安?”
“回老爷是个白胖的小子,长得很像夫人,眼睛又亮又黑。”
月颖吐了口气,另一个年轻女医看着切看缝了几针的肚皮,一脸茫然,想试,却不敢试,不敢缝啊。
月颖重新用烈酒洗手消毒,继续缝合伤口,动作熟纯,一瞧就是练习过千百次,不仅熟,而且很快,统共缝了七针,其缝合的法子与她们常见的不同。
月颖又取了药膏抹到伤口,最后是纱布包裹,“莫夫人最迟明日五更会醒来,让人准备参汤!在五日之内,我会亲自陪着莫夫人母子。”
因先有约定,莫家人倒没有阻止。
莫二老爷老来得了一个嫡子,正是欢喜,从稳婆怀里接过小小的孩子,扒开襁褓看了又看,“哈哈……是儿子,果真是儿子,哈哈,我终于有儿子了……”
不是乐的,还是感动的,笑着竟落下泪来。
里屋,传来月颖那冰冷的声音,“这孩子在肚子待得太久,有些气闷体弱,最好不要接触到除乳娘、亲娘以外的其他人。所有风热、风寒有病气的人一律远离,其他健康人也不成,谁晓得其他人有没有接触到有病气的人。”
莫二老爷一听这话,顿时凝在那儿。
稳婆笑道:“老爷,还是交给老仆罢。”她正要接孩子,莫氏却抢先一步接过弟弟,一脸寒意,“我娘在产房,明明是顺产汤药,怎么变成保胎药?这件事,所有进入产房的人都必须严查。”
两位女医不可能,因为早前三位难产而死的姨娘可不是她们接生。
大姑娘让五姑娘将家里可能接触到的人,甚至将接触到三位姨娘的人都细细地彻查了一遍。
而面前这位稳婆,就曾帮其中两位姨娘接生过,公子没接生,倒是弄了个一尸两名。
莫氏不得不怀疑,这位稳婆也有问题。
若她有问题,把刚出生的弟弟交给她,这不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