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道:“娘,保命要紧,弟弟都不怕,哭几声就不哭了,你不会比弟弟还不如?”
这是什么话?瞧不起她。
敢情这针不是扎她的,这么大的针,这扎下去得多疼。
“六妹、七妹,你们就别瞧了,瞧了夜里做恶梦,回你们的院子歇着罢。”
两个庶姑娘互望了一眼。
五姑娘道:“大姐,我不怕!”
叫母亲一味软弱,现在知道怕了。
就不知道防着些的吗?她自己中毒不说,累得弟弟也中毒。
五姑娘以前觉得大姐太过强势霸道,而今看看母亲这软弱的样子,觉得女人还是强势些的好,至少大姐能保护好家人,以前大姐在娘家时,她们就没被人欺负过。
沈少夫人生怕莫夫人逃跑,一把按住她的肩,“五妹,你按左肩,中了毒就得解毒。月姑娘,你下针吧!”
这哪是给人下针,分明是按着猪待宰。
莫夫人那神情,依然就是我为鱼肉的悲壮。
月颖一针落下,就听到莫夫人一声惨叫,整个人的脸都白了,这一针下来,她胸口的黑血顺着银针淌出,原来这银针的中间竟是空芯的。
莫夫人嘴里怒骂道:“我要杀了下毒的,我要杀了她!敢给本夫人下毒,非将她碎尸万段不可!”
沈少夫人道:“母亲要真有这本事抓住下毒人,我就能放心把弟弟交给你。这回呀,你抓不住下毒人,我是不会把弟弟给你养的。都说为母则强,你都是有儿子的人,盼了几十年才生下儿子,却护不住他平安,你说你失败不失败?”
五姑娘附和道:“是挺失败的,还好我们姐妹都不随她。”
许是因为父母性子弱,莫氏的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的性子强,尤其是长女,这生了个女儿身男儿心,为人处事比寻常优秀的男儿还强上几分。那在现代,绝对是个成功的女政治家。
莫夫人痛得剜心刺骨,嘴里骂骂咧咧,被自己的两个女儿一激,骂得更凶了。月颖瞧出,这是沈少妇人想激起莫夫人的怒火与母性,要让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幼子学人坚强与手段。
待给莫夫人放过毒血,莫夫人一脸煞白,全无半分血色,而大丫头手里捧着的琉璃盏里,满满一盏都是毒血,直至流出鲜红的血液,月颖才拔了银针。
莫夫人一声惊呼,正要昏过去,月颖道:“这才进行一半呢,怎么也要饮了血参清毒汤才行,你不清余毒,明儿我还得再来一遍,别忘了明天可是最后一天。”
一句话,吓得莫夫人不敢昏,硬是强忍着。
月颖取了血参汤,将剩下的八分清毒丸放在碗里搅,直至药丸都融合到水里,这才将碗递给莫夫人。
莫夫人一接这,也不顾得还有三分烫,咕噜噜一口饮下。
“你可真浪费,知道这清毒丹用了多少名贵药材?只收集药材我就用了三年时间,统共才制了三枚,你不慢慢品,竟一口就饮了?”
莫夫人不耐烦地道:“多少钱,我付你钱就是。”
“我这回可不要钱,我要药!”
莫夫人大气地道:“成,我给你寻药。”
月颖可没客气,当即掏出一张清单,这一展开,哪里是一张,分明是一张宽约七寸,长约三尺的单子,上头全都是药名,有些倒好弄,可越到后头,好些药莫夫人活了几十岁,听都没听过。
“最后几味,便是制作清毒丹最主要的六味药材,没有这个,制不出清毒丹。”
“幽月兰花的根茎,这……这可是我朝圣花。”莫夫人直直地盯着月颖,“听说两年前,幽兰寺的幽月兰花被贼人挖了一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