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叶吐了口气,“苏老先生听到府衙发出的公文后,当时就气昏了。苏家大房嫌三房的名声不好,闹着要分家。三房自是不乐意,可若不分家,苏家大房的姑娘、儿郎婚事都要受阻。”
秋燕问道:“分了吗?”
旁人不知姑娘底细,秋燕却是知道的,苏七娘可不就是姑娘么,只现下姑娘易回了月姓,也用了月氏取的名。
清叶道:“分了,两房人原说平分家业,可苏家三房想占大头,苏家大房觉得苏家的名声都是被他们毁掉的,也想自己占大头,两家争执不下。”
她捧起茶盏,大饮了两口,“最后是里长和靠山庄的村长当中人,问了苏老先生与老师娘的意思,老师娘恨透三房逼走了苏七娘,便说将二十亩水田又三亩旱地给大房,十亩旱地留给三房,可苏老先生坚持平分,两房人各得了十亩水田,各六亩五分地的旱地。”
若是旁人家,对于这样的三房肯定放手了。可苏耀祖、苏云天的功名都没了,苏富贵还偏疼着,只能解释为真疼爱。
清叶道:“两个老人,孙氏跟了大房,苏老秀才跟了三房。”
苏富贵每年还能领两袋粮食,虽说挨了训斥,可功名还在,且有他在,三房就可以不用交纳税赋。
月颖问道:“听你说来,苏家的人丁不少,分成两家,房子能住得下?”
佯装不懂,问得有些傻。
清叶道:“两房人一分家,大房的人就在中间筑了道围墙,各过各的日子。听说分家的时候,苏七亲娘留下的嫁妆也拿出来,由苏老秀才做主平分,想着平分了嫁妆,三房就能凑钱交衙门的罚银。唉,你们猜又出了什么新鲜事?”
春兰双眸闪闪,“这事还没完?”
“当然没完了,这后头的事更有趣,三房的人拿着苏二婶的嫁妆字画、首饰去县城当铺,原来这些字画根本不值钱,全都是赝品,还有那些首饰,也都不是真的,不是镀金就是镀银,哈哈,先是卖了一幅赝品字画,也只当了八两银子,苏三爷不相信,又找了几家当铺,别人都说是赝品……”
“三房说是大房人把东西给换了,要找大房理论,非要大房手头的东西。大房不干,为这事,两房的人大打出手。
大房父子常干农活,那力气大,听说大房的苏六娘,跟着苏七娘学了点穴术,见人就凿,将三房的人凿了个人仰马翻。
冯里长、杨村长被苏家人气得几天吃不下饭,直说管这么多百姓,也没这等丢人显眼的。
靠山庄的百姓们也嫌丢人,正闹着要把苏家三房的人赶出村庄,这件事才平息下来。
可大房、三房那是翻脸了。”
一村一庄出了丑事,连这村里的百姓都会受连累。天下太平,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场脸,而这一村一户一人的名字对于村民来说也是顶顶重要的,关系着他们自家儿女的亲事。
月颖听说苏家闹得鸡飞狗跳,心下很是痛快。
月氏的嫁妆是假货,不仅大房不信,三房更不会相信,这官司可有得打了。
三房赖大房,恐怕大房会疑心苏富贵藏了真迹。
苏富贵有多疼苏耀祖,大房可是清楚着呢。
秋燕问道:“那官衙的罚金,苏家三房交了?”
“不敢不交,不限期交纳,县衙的官差就要上门拿人,早前不是还有卖唐九娘的三百两银子,拼拼凑凑,人家还真凑足了五百两把罚金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