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我卖艺不卖身,你不能出尔反尔,我可以弹琴、我可以卖书画,我甚至可以登台跳舞献艺,但我不要做男人的玩物。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好不好……”
她不会将自己卖给那人。
那是她的仇人。
她不会忘记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月儿,为娘不姓孟,姓月名珍,是巫月神医的后人。记住了,是巫族四支人杀了你外祖一族,他们杀了我们全族一千五百余口……”
巫族是害死她外祖满门的仇人。
母亲一生,都因背负着家仇之恨不得自由。
可笑的是,她竟被巫族的贵公子看上,出了五百金要买她的初夜。
她不会给他,哪怕是自己毁掉,也不会留给他。
妈妈紧张地道:“水仙,你又何必执著,当初我买你,可是为了让你赚银子的,五百两银子,你以为我真是买来做清倌的?这楼里的清倌,哪一个花了这么高的价儿,最高的才五十两啊……”
“可妈妈别忘了,当初我进入花楼,那可是有契为凭的,你不可以出尔反尔。你几年前是花了五百两银子买我做清倌,但这几年下来,我为你赚的银子早不止五百两。我的琴曲一曲二十两,我的字画一幅五十两,这日我多则弹上十曲,最少的时候也是一日三曲,再有这字画,一个月哪月不曾卖出五六幅?”
她为花楼赚了钱,现在却要逼她步步就范。
她不会退步的。
巫族贵公子看重她,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她的完璧之身。
“你们出不出去,若不出去,我现在就跳下去。”
花楼妈妈笑得诡异,“水仙,你会自尽,当我是傻子么?你真不管你的两个弟弟了,我可听说你两个弟弟都极会记书,你的弟弟们就要下场参考了吧,待他们功成名就,就会带你离开这里,你会舍得死?
好啦,巫公子的生意,我们花楼已经接了,他可说了,若是你服侍得满意,他愿意为你赎身。”
他愿意赎身,给她一个外室或是侍妾的名分,她就该感恩戴德?
她不会!
花楼妈妈带人退出去,很快就有人将门窗都钉得严严实实,生怕她逃出去。
她不会把自己给巫公子糟踏,拿了主意,明月走到榻前坐下,思虑良久,她寻到一根木棍,她宁可自毁清白,也不会给巫公子。
那一根木棍凿下去,很痛,血涌在素帕上,看到上头殷红如梅的色彩,她笑了。
一个人得对自己多狠,才会接连自己用木棍毁自己的清白。
当花楼妈妈再进来时,她拿出那块素帕,冷冷地道:“这就是我的清白……”
花楼妈妈扬手就是一记狠重的耳光,“水仙,你疯了!”
她却在笑,“当初的约定,我卖艺不卖身,希望妈妈能牢记。”
花楼妈妈冷哼一声,“那纸契约呢,你拿出来啊,拿出来我就依你不卖身,拿不出来,别以为自毁了清白就不用陪客。”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笑得诡异而得意,“水仙,你真是高看你的姨娘和弟弟们了,一百两银子,他们就把你藏在他们那儿的契约给了我……”
这份契约是她藏在苏明瑾那儿的,她千叮万嘱,托他一定要保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