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法预知,所以她想给他一个机会。
这个结果,连她自己也没想到。
“在你与我重逢时,如果我没爱上别人,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他含笑凝视着她。
云雾之中,秋菱满是泪痕,眼里蓄满了仇恨,“为什么?你要待我好,就一直待我好,为什么严梅一出现,你就将所有的好都给了她?”
“我不欠你!更没有义务要一直待你,我曾说过,人只有靠自己!”
“我恨你!恨你……”
“要恨便恨,那是你的选择,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秋菱很是意外,她竟然真的不在乎。
“你从未在乎过我吗?”
“珍惜拥有的,舍弃不值得的。”
因为不值得我在乎,所以我舍弃了。
正是因为懂得珍惜,所以学会了取舍。
父母、大师兄、三师兄、圆智……那么多相识的人,珍惜的人都一一涌现在脑海中,出现又消失。
一声龙哮,大地为之一颤,百兽的咆哮声此起彼伏。
月颖化出的玉龙虚影,在这龙哮百兽咆之中破碎。
巫神沉吟自语,“有没有觉得这玉龙有些眼熟?”
医神一语道破,“这不是像月华吗?只是月华的真身没有这么大。”
巨人神反复地问道:“玉龙虚影为什么会破呢?不应该会破啊?”
医神问:“这又有何说法?”
“神域的天地异相,是飞升天界上神之相,这是天道在验证真身,龙哮百兽咆,若真身是龙便化凝成龙,若非龙就当是百兽之一。”巨人神凝了又凝,“这到底是谁要飞升天神?”
圣界太子站在父母的身侧,一手负后,“月华这小丫头在龙息谷、凤息山修复龙凤仙界的界印精灵,没想到,几十年未见,这就要飞升了?她今年不过几千岁罢?”
医神错愕不已。
巫神微微一笑,“我敢打赌,月华的天神真身也不会是朱雀。”
凤凰神怒视着巫神,“你不就希望她是女娲真身?”
在众人的议论之中,凤鸣刺冲云霄,百鸟齐唱,空中幻化出一只朱雀的虚影。
凤凰神嘴里不停地念叨:“成功!成功!成功……”
圣后沉声道:“自上古之后,便无人同时拥有几个真身,飞升天神,便只能有一个真身,谁也不能改变。”
医神问道:“圣后,那神农皇呢?”
“他亦一样。神农皇的真身是牛首人身。”
医神不解地沉吟:“月华为什么放弃玉龙真身?”
凤凰神还对她放弃朱雀真身不解呢?
飞升天神,便只能有一个真身。
她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这等天地异相,甚至也是一种淬炼骨血、神体的过程。
天崩塌,天空似要倾泄而下,地裂陷,似有隆隆的声响传来,莫名的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
圣帝道:“不在百兽列,不在百鸟中,天崩地裂查六界。”
原来,这异相的因由是这缘故。
这是问天地六界,此位即将飞升的天神真身是何物?
此等阵仗,早已引得秦帝、仁帝纷纷前来探看,飞升天神本是难得一见的盛况,对他们来说,在旁观望,许能感悟天机,得到机缘。这就好比,修仙界的大乘飞升,必会有其他大能赶来观礼一般。
龙神此刻兴致勃勃,“喂!诸位,要不要下注作赌。”
“赌什么?”仁帝看热闹不愁。
龙神呵呵一笑,“就赌巫神族的月华公主真身是何物?赌是女娲真身的,买一赔一,赌是花木的,买一赔二,赌是石头物件的,买一赔五……”
巨人神眼珠子转了又转,“哈哈……月华会分裂术,肯定有我巨人神的血脉,说不得就是块石头。”
巨人族不就是从巨形石像所化,这会儿,他一听龙神这般说,越发觉得有道理。
“喏,一百块神石,赌月华是石头、石像、石人!”
巫神很生气,掏出一袋神石,“我赌一万块,就赌月华是女娲真身。”
太可气了!
与他们巨人族什么干系没有,他们居然也好意思拿月华赌成是石头。
完全不可能的事嘛!
恐惧的天崩地裂之后,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天闪雷鸣,一道道天雷滚滚而下,每一道都落在龙息谷外的月颖身上,一下又一下,她盘腿坐在地上,蚊丝未动。
她的玉龙真身被击碎,朱雀真身同样被击碎,那女娲的真身呢?
此念一动,她化出女娲真身,在雷电交织之中,人首蛇身的身影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巫神兴奋地大叫:“快掏神石!看见没,我赢了,我赢了……”
龙神想着自己的神石,这回赌太大了啊!
怎么能赌这么大,赔惨了啊。
只听仁帝惊呼一声,“快看,女娲真身碎了!”
碎了?
怎么会碎呢?
不应该会碎啊!
月颖亦不知自己该是何物?
过去若干年,她知自己是神农皇与女娲皇的后裔,就算这两人不挨边,也该是一只朱雀罢。
在轰隆隆的雷声中,她化成了玉龙——碎了,化成了朱雀——碎了,化出的女娲真身——还是碎了!
她到底是谁?
她是月华,她不在百兽中,亦不是百鸟中,那她是就是人!
月华这般一想,化出了人形,她有人的情感,人的经历,人的一切……
而她的人形也在天雷之下被击碎了。
都不是,都不是……
圣后不解地道:“怎会都不是?我们神族大多生来就知的真身,她若寻不出自己的真身,天神雷劫之下,就会形神俱灭。”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仁帝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神族之中,竟然还有此等蠢货,活了这么多年,竟不知自己的真身是何物,那她以前是怎么化出真身的?”
话一出口,立时就惹得所有神族不满,个个面容难看。
巫神冷声道:“仁帝陛下是不是忘了,你的小命如今还捏在我们巫神族手里,不想解毒了?”
仁帝立时敛住了笑意。
圣界太子沉吟良久:“不在百兽、百鸟之列,只能在花木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