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满身伤痕的野兽,无力又绝望地保护着最后的尊严。
医生脾气挺好,从江戈时不时看谢星阑的眼神里猜出了点什么,知道这男生不想被人看到,所以拉上了帘子,让谢星阑在外面等。
谢星阑拉了条椅子,靠着墙坐着。
果然,把谢星阑隔离出去,江戈稍稍配合了一点。
这医生显然资历尚浅,他卷起裤腿,小心翼翼地拆下满是血渍的假肢后,忍不住诧异地惊呼一声。
谢星阑以为出什么事了,拉开点帘子,探头往里一看:“怎么了?”
江戈没想到谢星阑会突然探头看,他浑身一颤,马上去扯被子想掩盖腿,可已经来不及了。
谢星阑看到了一片令人心惊胆战的血肉模糊,几乎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他整个人都呆怔住了。
江戈面色惨白,眼睛却是赤红一片,他没有去看突然沉默的谢星阑,沉默又偏执地去扯被子盖住腿,自欺欺人般不要让谢星阑看到。牙齿几乎要咬出血。
医生连忙说:“哎,你这样我怎么帮你处理?”
江戈没吭声,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自始至终都微微别过头,眼皮垂着,冷漠地拒绝着所有人。
在他被内心的痛苦折磨到濒临崩溃时,突然传来谢星阑的声音:“医生,我看你们这边人手不够,可能忙不过来,要不我来帮你吧。我这个朋友有点内向,我会安抚住他的。”
医生点了点头。
谢星阑去抓被江戈拽到发皱的被子,放轻了声音:“江戈,你是不是不想被我看到?”
江戈倏然抬头,与他对视。
幽暗的眼里有隐约的痛苦和绝望,还来不及掩饰好。
过后,他轻轻抬起手,遮盖在谢星阑的眼前,然后嘶哑着说:“很难看的。你别看我。”
谢星阑心里有点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