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江戈轻声说,“别说话,他看不到我们。”
他们两躲在一棵年数已久的粗壮大叔后,刻意侧着身隐匿,在一片昏暗中王中海打着灯也看不到他们。
万籁俱寂,那束灯光遥遥地晃来晃去,谢星阑后背紧贴着粗粝的树干,隔着厚外套也没有不舒服,只是江戈几乎就贴着他,呼吸都好似交融在一块。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抬眼看向江戈,江戈似乎也在看他,面容神情都藏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只有双眼隐隐明晰,闪着某种灼热地令人有些不敢直视的光。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出声,也没任何动作,谢星阑微微屏着呼吸,冬夜寒意入骨,可紧贴着他的气息却炙热得让他有些头脑发胀。
王中海的吼声似近似远,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束光追着别的方向去了,仅有的一点人声也销声匿迹。
夜风拂动树叶簌簌作响,过了好一会儿,谢星阑轻声说:“走了吧?”
江戈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后放下了撑着树的手,两人之间分开一点间隙。
谢星阑这才缓缓松了口气,不知是谁的心跳声鼓噪,气氛有点怪异的沉默,谢星阑能感觉到江戈一直在看他,他回避着那过于直白灼热的视线。
“回去吧?”谢星阑说:“冷。”
江戈嗯了一声,两人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混入了下课大军。
半夜,谢星阑有点睡不着,眼前总晃悠着小树林里江戈看他的眼神。他又不傻,当然知道这眼神代表的含义非比寻常。
顾朗不知怎么地也失眠了,伸过手拍了他一下:“老谢,你怎么还没睡?”
谢星阑嗯了声,沉重地说:“我在思考人生大事。”
顾朗嗤笑了一声:“我来帮你参谋参谋?”
照理来说,谢星阑是不会寄希望于顾朗这个狗比的,从顾朗那张狗嘴里就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他拒绝的话都已经在嘴里绕了一圈了,最后想想问问别人也没关系,就先试探着喊了声江戈的名字。
江戈要是没睡肯定会回他。
等了几秒钟,没回应。
顾朗说:“你叫他干嘛?他睡得很早的,现在都十二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