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周以博的声音连个尾巴都没传进他耳里。
山里夜晚的温度这样冷,你让人在河里洗澡?
………
吕夕拿着周以博的衣服,找了个干净的草地放着,三两下把聊清挖了出来,又给他下令:“睁眼,脱衣服,自己跳河里洗个澡。”
明天就要回帝都,他得想办法将人带回去,那身道袍太惹眼了,肯定要想个办法把人伪装,恰好周以博的身形和聊清的差不多,吕夕就借了他的衣服。
聊清被挖出来,这会儿全身还脏脏的,沾了不少泥土和杂草,听见吕夕下令也没个反应,就那么杵,跟个石头似的。
“去洗澡,师哥!”
这次聊清终于动了,他大约是听见吕夕叫他,就朝他走了两步,却不朝河里走。
吕夕总算是明白了,这凶尸还听不懂下令,和他那些尸傀不一样。
吕夕没法子,只能自己教他。
聊清穿的道袍是尸傀门的道袍,按理说他早已被逐出师门,不该穿这身道袍,但那日吕夕去杀他,他却穿了这身。
吕夕的道袍在被人追杀的时候就已是破破烂烂,被他扛着的聊清的尸体连道袍倒是个好样的,也是吕夕护得好,不然一堆法宝轰炸,聊清连个尸骨也没有,起码是粉身碎骨,更别说道袍了。
吕夕一件一件给他脱衣服,一边也在说话:“往后洗澡脱衣服得自己来,我只教着一遍。”
除了胸口那个窟窿,这件道袍算是完好无损的,里衣脱了后,露出了聊清漂亮的身体,肌肉和比例刚刚好,每一处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他的体魄早已淬炼到了极致,如果让这个世界的女孩子看见,一定是一阵“啊啊啊啊”的满脸口水。
吕夕触及他心口的窟窿的时候又被刺了一下,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怎么看都和这具完美的躯体不匹配,就像是好好的一张画,有人拿刀深深的划刻了一道锈迹斑斑的痕。
吕夕动作轻了点,他脱了鞋,撩起了裤脚踩进水里,夜里的水很凉,他的脚板踩在不平整鹅卵石上微微的疼,他用手在水里摸了摸,再看了河的深度,就指引着聊清过去。
聊清听命踩进了河里,他坐在浅浅的河里,水刚好盖过他的腹肌,吕夕将他的里衣过水拧干,细细的为他洗净躯体。
他对尸傀一向爱护,更何况这是极其珍贵的戾尸傀,更何况……
吕夕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再想往事。若说起往事,两人也算是恩怨了断、互不相欠,但是吕夕是不愿想的,一想就一抽一抽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