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他捂住心脏抽气,目光逐渐涣散,内脏涌出来的血从口中与鼻腔流出,染红了他爱惜得干干净净的t恤,耳边传来了脚步声,听这步调和节奏的是韩玉无疑,然而他已经没有时间见兄长最后一面了。
长兄如父,相依为命多年,韩玉一直是韩洋的目标,他的成绩顶尖与未来规划与韩玉一模一样,梦想里是成为像哥哥一样优秀温柔的人。然而有一天,他发现了韩洋的异状,哥哥的女友惨死让他就像变了一个人,韩洋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生病的,但是哥哥的目光被什么其他的东西绊住了,他的灵魂在仇恨里无法自拔,这个体弱多病的弟弟只被搁置在一个小小的角落。
韩洋猜到迟早有一天韩玉会拿起犯罪的刀刃,他希望兄长永远是温柔干净,他愿意替兄长做任何事,他不想看见韩洋手上沾染鲜血。
最后看见的画面是门被打开的影子,他甚至没有看见来人的身影,就已经卷缩在玄关安静的死去。
他的眼眶里是满满地没有流出的眼泪,死亡的一刻,身体的重量无法支撑,倒地的一瞬间泪水尽数流落。
吕夕早就计算好了,他蹲在的位置倒地也不会摔倒,剧本里进来的人并不是韩洋,而是许耀,许耀伸手扶了他一把,发现他已经死了。
但是作为演对手的聊清并没有扶,而是在吕夕倒地的一瞬间,一双手轻轻将他抱住。
紧接着吕夕感觉到聊清冰凉的指尖触碰在他的眼尾,将他的脑袋按在他的肩头,接着一把将他抱起。
“哎哎师哥你干嘛!”
聊清不言不语,抱着吕夕将他放在软软的床上,垂头安静地看着他,用指尖擦拭他的眼泪,就仿佛是沉浸在一种无言的悲伤里无法自拔。
吕夕撑着他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但是聊清一动不动,他的脸在阴影里,呈现不怎么明亮的轮廓,但是灰色的眼睛里却倒影了吕夕的影子。
吕夕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泪无奈笑道:“师哥你怎么这么入戏?演的都是假的,起开起开,待会还得演下一场,完了还要修炼,啧啧啧你怎么这么黏糊?”
聊清一动不动,一点也没有起开的意思,反而抱着吕夕躺在床上摸着他脑袋不让他走,他翕垂双眸,长长的睫毛触碰在吕夕软软的头发上,搂着吕夕的背脊不让他挣脱。
吕夕皱眉说:“干嘛啊还不让我动了?小心我给你贴符,师哥你这样我有点难受。”
聊清终于放松了点儿,吕夕想趁机下去,但是聊清,一把就将他捞了回来。
吕夕简直要气笑了:“我真不知道你一只尸傀这么多愁善感,情绪饱满,都说了是演戏,是假的。”
我对这世间一切都没有情绪,除非与你相关,我知道是假象,但是依旧能让我难过好久。
聊清从后背抱着吕夕,把打好的字给他看:[我害怕,主人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我最是害怕这样的一幕,就仿佛印刻在灵魂深处,是无法想象也不可触碰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