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沈北低声的问他。
姜楠一句话都挤不出来,只是弯着身子,将头抵在沈北的左肩后,极度不平稳的呼吸着,仿佛是恐惧到了极致又无法逃离时所呈现的,己经怔住了的样子。
他所得的躁郁症似乎并不会出现这样奇怪的症状,只不过是情绪要么高涨到极点要么抑郁到极点,一直循环往复而己,几乎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但现在姜楠的精神很明显不正常,刚来之前还莫名其妙的吐了,不知道是压力太大导致的,还是他其实有什么更严重的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的疾病困扰所导致的。
沈北另一只空余的手往后抚上靠在肩头的姜楠的头,轻轻的给他按摩,一边问:“哪里不舒服?”
他的手指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凉凉的软软的,贴在姜楠的头皮上缓缓划过,穿过黑发时发出了很小很小的的声音,意外的让美楠的心情逐渐的平复下来。
他安静的靠在沈北的肩上,乖乖地希望他这个动作可以持续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就像是一个渴望着主人抚摸的狗。
而谁都不知道姜楠当时脑子里在那个短时间里都想象了些什么东西,他当时其实是真的,被生生的吓到了。唐璜的那只手,就像是在抓住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可是姜楠却无能为力。
他只能看着唐璜痛,就像当初他看着外公,那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因为癌症痛得哭也只能偷偷躲在一边跟着哭的样子,就像当时看着妈妈在四十度的夏天很快的烂的不成人形却没办法去拯救。
就是这样的,惊恐,悲痛,和无法挽留的,不甘的无奈。
因为当初的日子过得太煎熬,而突然的那一下将他直接扔在了当初的那种情景里,他是没有办法承受的。姜楠他其实很怕,很怕自己有一天会溺在自己心里的那个黑洞,那个恶心又无限膨胀的想象中的世界里。
姜楠想要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但呼吸还是颤抖着的,他蹭了蹭,声音闷在沈北的大衣里:“没事。”
唐璜似乎是陷入了昏迷,他的手软了下来,被医生塞进了被子里,但是心电监护仪上还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还是和之前是差不多的数据,所以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需不需要立马送到手术室急救。
医生看起来却很是平静,他转过身对他们说;“你们也别老打扰他了,现在主要是休息。”
沈北皱着眉拦住要走的医生:“他现在怎么回事,刚刚不是痛的要死吗?我看你也没有给他用什么药,他现在是不是昏迷了不需要抢救吗?”
医生叹了口气;“我实话跟你说吧,到他现在这个地步,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是很正常的事情,经常是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痛多正常啊,到处都是恶性肿瘤能不痛吗?天天躺着他屁股后面都长疮了。不是我不给他用药,但是那些镇痛的每天都有规定的计量,他其余时间痛就必须得受着,没办法。”
沈北有些不忍的看着病床上那个等死的人,喃喃的问了一声:“难道就这么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