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光是一看到他那个熟悉的神情就僵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乖乖地走了过去,坐下了。
“你今天就别回去了,跟我睡。”姜富贵说,“那个给我打电话专门派人来找我的人,说你现在混得好得很。也不算辜负我在你妈死了之后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长大。”
他说着,手掌放在姜楠的背上拍了拍。
姜楠闭上了眼睛,像是忍耐这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一样,浑身僵硬着。
“你也是,走了也不给老子打个电话,真的不孝顺。”姜富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上火了,“居然混到京都来了?还听那个弟娃说你开了个大公司。居然都没有想到把我从那个乡下地方接过来!我养的是个白眼狼吗?我一天在外面要死不活的给你挣点钱供你读书,容不容易?!”
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就算是一开始因为很久不见姜楠有些生疏,有些担心姜楠不接受他,但是在经过试探发现这个儿子还是很听话的时候,姜富贵就逐渐的将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了。
他来到这里,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后路,不用再出去挣钱,只需要找这个宝贝儿子拿钱就可以了,让姜楠每天来服侍他就可以了。
第一个晚上还好,姜富贵并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经过了长时间的旅途劳累,又喝了点酒,他很快就困了。
姜楠给他洗了脸洗了脚,给姜富贵安顿到床上盖好被子。他现在因为之前的坏习惯身上就落了很多病,睡觉之前吃了不少的药。很快就睡过去了。
熟悉的鼾声从他的鼻腔里传出来,钻进了姜楠的脑子里。
姜楠坐在床的那一头,愣愣地,麻木的,沉默地坐着。
这一天晚上姜楠一直呆到了凌晨两点才闭上了眼睛,旁边那个人身上散发的恶臭时时刻刻都在往姜楠的鼻子里钻。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还没亮,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片,姜楠又起来了。
他一个人走到房间的墙壁边上,摸着一遍一遍的走,来来回回。用手枢起上面的石灰,一点点的抠下来,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
这样病态的行动连续做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意识,只知道姜楠把白天穿的衣服兜里藏着的银轨拿了出来。
他把上面的刀片儿弄出来,坐在了熟睡的姜富贵的旁边,低声说着一些奇怪的语言,身体微微的前后运动的,看上去很焦虑,又像是沉浸在一种奇怪的定式之中。
或许是躁郁症不由自主的发作,或许仿佛还在梦魇。
月光从床头洒下来,映照着他雾蒙蒙的眼睛,里面是冷冽的杀意,和隐忍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