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渊本来不是爱纠缠的死心眼,但他看云邡如此态度,实在有些忍不住,“仙座,您一己之力能撼天动地,可他人未必能够,届时刀剑相逼,官爵相诱,人心叵测,您护得住身边的人、防得住身边的人吗?您这也不是第一回……”
云邡眉心微不可见一凝,“聂明渊,好好说话。”
聂明渊乖乖闭嘴,但要说的都说了。
室内安静了半响,能听得见烛火滴蜡的细小爆破声。
聂明渊抬头看云邡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里有些后悔,倒不是后悔提醒,而是觉得不该提空冥的事。
聂明渊主动道:“属下失言,请仙座责罚。”
云邡道:“聂先生,我知你心忧,你却未必知我。”
聂明渊不解,正要询问,却听他说:“所以我也懒得和你说,咸吃萝卜淡操心的,闲的你。”
“………”
聂先生斯斯文文的拱手,牛头不对马嘴的说:“是,聂某告辞。”
他说着就退了出去,云邡也不拦他。
云邡低头继续查书,但忽然念头一闪,忙叫住他,“聂先生等等,你知之门的经籍藏在哪?借我翻一翻。”
聂明渊本已经扶住门框,听他发问,只好又走回去,衬着月光站在了他面前。
云邡不解,“怎么,不能借我?”
“非也,”聂明渊道,“我知之门的经籍不在书上,只在口耳相传,代代熟记,聂某不才,恰是您要找的。”
他是负手挺立,很有些自矜于本门学问的意思,云邡却心里嘀咕,可算知道为什么他们知之门是百代单传了,哪个正常人愿意去这种门派,进了都该背书背疯了。
他一点儿也没把想法写上脸,反而抬手拉开椅子,“请聂先生坐下,我想问你两件事。”
聂明渊坐了下来,变出一套纸笔,把自己化成了一本大百科。
云邡看了他两眼,道:“先说说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