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邡心里微微一怔,明白了什么。
这孩子想家了。
谢秋寒虽平日常用传讯符与父母联系,每月也抽出空回家中探望,但那毕竟也只是探望,而不能常侍父母左右。
他离家来此,已经有十几年了。当日哭啼不止的小儿都长成了大师兄,能肩起天下那么重的担子。
凡人一生,又有多少个十年?
谢秋寒自来了不朽阁后,便从不提回家,是在心里已经悄悄做过了决断,要把不朽阁、把云邡的身边当做家。
云邡思及此,心中不是滋味,他用时光和陪伴给了自己一个温情的归处,却要牺牲良多。
而自己总是推一下动一下,何时主动给过什么他真心想要的呢?
谢秋寒这边,听他说完东边就默不作声,以为他又睡着了,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把突然的乡愁按在了心里,没再提。
谢秋寒翻个身,躺到一边,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月亮。
此情此景,恰如诗中所云,床前明月光……
云邡也跟着转过来,从身后搂住了他,手抵在他腰上,轻轻拍了拍,大抵算作安慰。
谢秋寒立马一个激灵,一把火从心里燃起来,往下烧,滚烫滚烫的。
床前明月光后边是什么来着?
忘了。
肌肤相亲,他立马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更别说古诗了。
这会儿他脑子里只有白日看的画册,彩色的那册。
云邡察觉他一僵,只以为他仍然陷在乡愁之中,便将他搂的更紧,轻声说:“往后你心里想要什么,都同我说,只要能让你快活,天上的星星我也替你摘下来,说到做到。”
说着微微撑起身子,在谢秋寒额上亲亲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