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说笑也完了,我们来说说正事。”花木兰是所有将军里年纪最小的,所以才被拉出来调侃,但调侃归调侃,夏鸿今天召集众将却不是为了开“相亲大会”的,所以咳嗽了几声,迅速把气氛转换过来。
贺穆兰长舒了一口气,在最末尾处站好。
夏鸿先是说了这一阵子柔然人的异动,然后又把柔然人可能是想俘虏重要将军的事情提了提。
他没说拓跋焘已经起驾出平城的事情,但想来不要多久,全营的人也就全都知道了。
“这段时间也有斥候回报,说在北面发现了披着狼皮,带着狼头盔的将军行踪。狼型盔甲,这是鬼方的甲胄。想来鬼方会亲自前来,也是为了此事。”
“这是上天送给我们右军的机遇,如果我们真能生擒了鬼方,就是天大的功劳,在陛下面前也能大大的露脸……”
夏鸿提起鬼方,许多将军都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当年先帝驾崩,柔然趁机南下,二十万骑兵直取云中,造下最多杀孽的,便是这个“鬼方”。
他的真实姓名已经没有人了解了,正是因为他掠夺了无数人口,造成几近屠城的事实,柔然的大汗才赐予他“鬼方”的名字,又将他升为左帐大将,带领着柔然王庭几乎一半的兵马,直接受左贤王统领。
他的功勋和地位,是踩着无数魏国人的尸骨成就的。
他洗劫云中城的事情甚至改变了拓跋焘的治国方针,这位少帝登基后以攻代守,打的蠕蠕们抬不起头来,再也没有实力南下。
“……所以要想让对方上钩,我们就得将计就计,也设下圈套,让他们去钻……”夏鸿见各个都咬牙切齿双目赤红的样子,大叹了一声。
“做诱饵原本就艰难万险,更要爱惜性命才是,你们怎么各个都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敢把做诱饵的事情交给你们?倒时候你们拖不到救兵赶来,我们反倒要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实在是末将等一听到‘鬼方’之名,就难掩心中之激愤……”几个将军都有家人死在云中一战中,真的是一听到对方的名字就忍不住愤怒到颤抖。
在这一片讶然、愤怒、悲伤的气氛中,王猛和花木兰的泰然自若就显得那么的显眼。
王将军泰然自若,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鬼方行踪的事情,事实上,正是他帐下的斥候探得的鬼方踪影。
可花木兰并不知晓,在一群人中就更突出了。
“花木兰,你没有亲人死在鬼方手上吗?”
北方六镇的军户,哪有人家没有亲眷在云中城的。
“末将的伯父一家,便是死在云中守城一战中。”贺穆兰翻起花木兰的记忆,也升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我见你如此平静……”
“他是一定会死的。他一定会被我们抓住,受尽各种折磨而死。”贺穆兰想起上一世鬼方的下场,轻蔑地笑了起来。
“既然他是注定要死的人,何必要对他有太多的情绪?”
这一说法让满室静默,夏将军神色莫名地看着花木兰:“我该说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吗?就算是我亲自带兵出战,也不敢有十足把握抓住鬼方……”
他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太大情绪起伏的贺穆兰,开口问道:“花木兰,你既然如此自信,我欲让你领一千人马做那诱饵,你可敢?”
贺穆兰在库莫提身边,学会最多的不是如何做一个亲兵,而是……
她出列行礼,傲然回道:
“末将责无旁贷。”
你得到了多大的期许,就要不辜负这份期许,做到该做的事情。
鹰扬军是黑山大营精锐中的精锐,所以执行了无数让人叹为观止的任务。
他们每个人都久经沙场,经常面临九死一生的情形,每日和衣而睡,甲不离身已经成了习惯。
她和她的部下虽然没有鹰扬军那么精锐,但贺穆兰却有着比这些更可怕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