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简单,因为丘林莫震从不轻易放弃手下的任何一个兵。
他性格有些木讷,又很少冒进,这让他的军功并不是最高的,但他底下的羽林郎都很信任他。
右军的抚军将军报了恶疾上来的时候,拓跋焘正在检阅羽林军,当时他和丘林莫震在交谈,想了想,便把他送去了右军。
那种念头只是一瞬,连拓跋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丘林莫震送去右军,可能是因为他觉得丘林莫震与其跟着喜欢冲锋陷阵的自己,不如在右军更能得到发挥吧。
丘林莫震和花木兰的投缘都来自于“不能死”、“不能让部将死”的信念,正是因为如此,在丘林莫震为了拓跋焘而以死相替时,这种牺牲就显得格外动人心魄。
所以才有后来拓跋焘的以大将军之礼下葬,才有花木兰抚养他家儿子十年的事情。
但此时的丘林莫震,明显还没有得到同军的理解和支持,所以过的不是那么得意。在黑山城的酒楼中,他要了一盅酒,和贺穆兰两人喝了起来。
“我约你,是因为你是几位将军中唯一没有对我表现出特殊态度的。”丘林莫震苦笑着说道:“他们都说是我抢了王将军的位置,天知道,我还想一直在羽林军待着呢。”
“你确实是抢了王将军的位置。王将军等那个位置,已经等了十年了。”贺穆兰笑了笑,喝了一杯酒。
“你该庆幸王将军和夏将军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否则先别说下面人怎么看你,上面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候的酒都是浊酒,杯底还有一些残渣一样的混浊物,多是粮食的渣滓。黑山城的酒很少,酒这种东西,必须是粮食充足的地方才能酿造。黑山大营不准喝酒,将士们即使喝酒也不敢放纵,所以在这种全是兵卒的地方,酒反倒卖的比其他地方差些。
这么想想,这些汉子在黑山城活的也确实够憋闷的。
“我初来右营,有意想了解些事情,却苦无同袍可以答疑解惑,不知你可能替我……”
“你说吧。”贺穆兰回答的很干脆,“我在右营中也不过一年多,我若知道的,我就告诉你。”
丘林莫震大喜过望,没想到这虎贲将军如此好说话,见他答应的干脆,立刻开始问了起来。
“王将军喜欢什么?”
“……喜欢……”贺穆兰第一个问题就卡了壳,恼怒地道:“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
“咦,连你都不知道吗?那我如何处好关系……”丘林莫震烦恼了起来,“一点线索都没有嘛?”
“王将军是个正直的好人,你只要以诚待之,他会理解,不用刻意交好。”
“那右军中几个派系,究竟是什么情况?”
丘林莫震来了右军以后,才知道右军并非像外人说的那般一盘散沙,相反,他们不但紧密团结,而且还分有好几个派系,时而竞争,时而互助。
听说左军是以地域同乡为单位,派系更为复杂,右军相比之下,已经算是清净的了。
这第二个问题,贺穆兰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派系?什么派系?”她莫名其妙地反问。“右军里还有派系吗?我怎么没发现……”
女儿派和侄女儿派吗?
反正都是要嫁过来的派!
“你……”
丘林莫震好笑地看着确实不像是假装的花木兰,抹了一把脸。“哎,我总算知道为何右军的众位将军里只有你对我不怀有恶意了,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遇到个豁达之人。
原来竟豁达到这种地步!
“我真不觉得右军有什么派系。但凡出征,我们都是人人做好自己的事情,从未因为什么人起过争执。我不知道你原来在的羽林军是什么样子的,但我们为将的,带好兵,打好仗,做到处事公允就行了,其他的多想无益。”
贺穆兰出于对丘林莫震的敬佩,认真劝他:“与其担心这些旁枝末节,不如多关心右军的情况,做好夏将军副手的作用。王将军一直是右军中的智囊,便是我也受他很多照顾,你跟在他后面多学多看,比在我这里乱问要强的多。”
丘林莫震愣了愣,举起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