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呵”字里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周哲铭道:“周哲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唔!”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周哲铭就被几个黑衣保镖猛地按住,嘴巴也被堵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而他眼里的恨意却依然汹涌,隔了这么远的距离,陆明依然看得一清二楚。
——这家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晓峰也有些不安,看了陆明一眼,而陆明则示意他稍安勿躁,这种情况他们也插不了手,清官难断家务事。
等到周哲铭终于被制住,周哲义才转过头来,笑道:“实在抱歉两位,舍弟小时候,父母和爷爷都有些娇惯,所以才有了这种事情……”
陆明了然地点头:“我懂,没关系。”
但是,正常的兄弟,会记恨对方到这种程度吗?看周哲铭的眼神,简直就像是一头凶恶的野兽,恨不得扑过来咬碎周哲义的喉咙。
陆明眼珠一转,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周先生,冒昧问一句,周老先生的遗产是如何分配的?”
周哲义一愣,脸色便有些难看。这个问题未免太过冒犯,连他也有些不悦,但毕竟有求于陆明,只好隐晦道:“爷爷的意思,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但爷爷似乎有捐献全部遗产的打算……”
陆明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看来周老爷子还没有立下遗嘱。陆明心中有了打算,对周哲义说:“那么,请带我去见周老先生吧。”
“咳咳……不用了。陆先生,您还是请回吧。”
陆明话音未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一个老人摇着轮椅缓缓出现在二楼,他手里握着一根拐杖,看到周哲铭被摁在地上的样子,立刻用拐杖狠狠地敲击地面:“这是干什么!当我死了么!给我放开他!”
如果不是行动不便,恐怕周仁正真的会用这拐杖去抽打这些人。
黑衣保镖们面面相觑,然而一家之主的威严仍在,让他们不得不放开手,一挣脱束缚,周哲铭立刻奔到周仁正身边,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警惕地看着那些黑衣保镖。
周仁正喘着粗气,仿佛已经疲惫到极点,显然刚才的举动对这样一个老人来说,太过吃力了一些。
周哲义上前一步道:“爷爷,这位陆先生是有名的医生,我觉得应该让他为您……”
“够了!我说不用了!”
周仁正仿佛非常厌烦这些事情,狠狠地拒绝了自己的孙子。接着又看向陆明:“陆先生吗?让你费心了,不过我不需要治疗,您还是请回吧!”
这就是非常明显的逐客令了。陆明一看就知道,周仁正已经病入膏肓,虽然不清楚病因,但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这种只能为其续命,想要根治则是不可能的。
不过,居然真的会有这种有了病也不肯治的人?陆明表示不解——倾尽一生打造了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难道周仁正就一点点不留恋吗?
“可是……”周哲义不甘心,还想再说什么。
“行了,送客。”周仁正不耐烦地摆摆手,又紧紧抓住周哲铭的手,将全身都倚靠在小孙子身上,闭上眼睛道:“哲铭啊,走,咱们回去。”
“好,爷爷。”
周哲铭推着周仁正离开。留下周哲义和陆明吴晓峰三人。陆明冷眼看着周哲义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几分钟之后才停止重复这一动作。
周哲义无奈地笑着:“陆先生,实在抱歉,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
陆明了然道:“没关系,周先生,治与不治,这还是要看病人的意思,强求不得。”
周哲义勉强保持着微笑:“对不住陆先生。之前说过的药材尽用的话依然作数,陆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就好。”
陆明也报以一笑:“不用。我并没有帮到什么。”
周哲义:“那么我安排人送您回去。”
话说到这里,也就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吴晓峰云里雾里地被陆明拽着带上了车,还是弄不清这场经历到底算个什么。
吴晓峰越想越不得劲,于是又摸出手机:【陆明,我觉得不对。】
不等陆明说话,他就继续道:【周家老爷子的态度太奇怪了,怎么看都有隐情。】
陆明思索片刻,回复道:【今天晚上,我们再来一趟。】
吴晓峰发了一个【衰】的表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