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待几天?”
“明天晚上就走。”
乔维桑停顿片刻,“特意来找我的?”
“画室组织来缙安看展。”
她发现乔维桑的表情有所变化,“但是我提前来了。”
“嗯?”
“特意来看你。”
乔维桑没有回答。
车辆开始缓缓前行,乔维桑空出右手,使劲揉了把她的头发-
乔维桑的住处比她想象中要朴素许多,一片平均不超过八层的住宅区,隐藏在闹市某条街道尽头,越往里越安静,他住在顶层,叁层中空的复式住宅。
屋子很空,全部都是实木,只有必须的家具,像是为了应付而买。乔榕甚至怀疑他就是随便捡了个装修好的项目住了进来。
不过乔维桑说了更过分的话,“我平时都住酒店。”
乔榕:“”
“很久没回来了。”他脱下外套,随便甩在沙发上,去阳台开窗。
外面是一株很大的樟树,枝条紧贴玻璃,开窗的瞬间,有叶片探了进来。密密麻麻的缝隙漏出天光,风一吹,染上树叶香气的雨丝飞入,她听到楼下水渠涨潮的声音。
角落里摆着一架立式钢琴。
乔维桑没有学过乐器。乔榕有些奇怪。难道这是装修自带的部分?
乔维桑转头看到她盯着钢琴,边解袖扣边说,“好些年前买的了,很便宜。”
乔榕以为他只是客套,没想到问了之后确实不贵。
“有段时间很闲,就去学了这个。”他翻开琴盖,随手摁下几个键,音色有些闷,但别有一番味道。
乔榕不太能想象乔维桑坐在琴凳上演奏乐曲的样子。他从小到大都对艺术特长嗤之以鼻,在她刚开始学画画那段时期,他最擅长的事情莫过于笑她画得难看,顺便偷偷摸摸在画面角落涂上几只长着翅膀的猪头。
那时候她小学叁年级,乔维桑第一次在她的作业上搞破坏时,她没有告状,而是晚上趁他睡着,冷静地爬起来在他的胳膊上画了只手表,表盘是一团长了翅膀和眼睛的大便。她用彩笔上了颜色,涂得很细致。
第二天早上乔维桑没有发现,从学校回来后才冷着脸找她算账。
付佩华不在,她跑着躲回房间,把门反锁,转头就看到乔维桑从窗户翻了进来,身手矫健,熟练的令人生疑。
然后她被摁在沙发上揍了一顿屁股。
乔维桑没有下狠手。她后来看到过他打架,那力道光是听着都能感觉到痛。
或许因为她是妹妹,不管对他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太为难自己,即便是在他的叛逆期。
乔维桑叫了酒店外送,吃饭时,乔榕从背包取出那罐蜂蜜,放在桌面,推到他那边。
“哥哥,我前几天回去了一趟,这是妈妈让我带给你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