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安怡早就做好了周霁寒不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心理准备。
毕竟周霁寒从来都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过，以前在一个公司的时候, 都是给公司要求的接触, 什么帮她过生日，发什么微博，营造什么样的人设。
全都是公司的意思。
她确实在周霁寒身上拿到了许多好处。
后来周霁寒也不愿意在公司呆了, 自然是有很多原因的, 周霁寒成立独立工作室以后，其实他们几乎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
有时候，周霁寒都是看在原来的关系面子上。
但是，周霁寒站在温暖那边是没有这种理由的，他就是一定会站在温暖那边，他喜欢的人是温暖, 他会无条件地支持温暖。
所以林安怡是知道的。
只是她还是有些微微讶异，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周霁寒的眼神比这寒夜还要冰凉，即便是漆黑的环境之下，也会让人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的冷意，他就这么看着林安怡。
“我劝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周霁寒说完，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温暖身上，伸手给她整理好，揽着她，声音忽然变得轻柔。
“走吧。”
林安怡站在后面没动，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轻笑。
眼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林安怡拿出手机，打开某个联系人的对话框。
【就照我刚才跟你说的做。】
风卷着残云，冬日里的积云压得很低，有些东西埋藏在黑夜，也有东西会埋葬在黑夜。
周霁寒没有直接带温暖回主会场。
休息室里，他接了一杯水给她，温暖的神情还有几分恍惚，她低着头敛眸。
温暖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手脚出神，后背上还传来宽大外套的温度，鼻息之间隐约也还有熟系的香水味，其实周霁寒用的香水味道她一直很喜欢。
好像能让她觉得心情平静，被安抚，很有安全感。
温暖发着呆，陷入旋涡之中，却在忽然之间看到自己的视线里，男人缓缓地蹲下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臂，声音很轻，却又带着力量。
“没关系。”
“我在这里。”
温暖沉默了很久没说话，最后好像只是大脑下意识地在说着话，根本就没有什么思考，也没想过这些话是不是应该告诉周霁寒。
“周霁寒。”
“嗯。”
“我可能真的是这样想的…”
她想要林安怡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经常在想，要是她死了就好了，那自己就不会经历那些痛苦了。
“很恶毒。”温暖的目光有些呆呆的，“我会这样想，因为林安怡对我做过的事，所以我希望她消失。”
她说完，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些恶了。
但是周霁寒却忽然站了起来，他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脑勺。
“别害怕，那些事情都会过去的，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温暖轻蹙了一下眉，但也没有去细想周霁寒为什么知道。
“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开心。”周霁寒说，“你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每个人的内心一定都会有这样负面的想法。”
“你不是圣人。”
“你也不用原谅林安怡，你可以记恨她一辈子，甚至也可以希望她消失。”
温暖忽然僵了一下，她说得断断续续的：“是…可以的吗…？”
“当然可以。”周霁寒毫不犹豫，“有人会包容接纳你的一切的。”
他愿意。
面对她的所有好和所有坏。
接受她所有的开心与不开心。
温暖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稳下来，她花了好几分钟才终于缓过神来，最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周霁寒看着她，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
温暖看着那个盒子，有些愣神，就看着男人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把盒子打开，展开以后，里面躺着一条手链。
很精致，是星星元素的。
“林安怡手上那个手链不是我送的。”周霁寒说，“我上次问你那个手链好不好看，喜不喜欢，确实是打算送给你的。”
“只是后来没能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