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后还会做坏事呢？”
“我会阻止你。”
“若阻止不了呢？”
薛景霆咄咄逼人，本来已经平静的心情，再次因为这番对话而忽然变得阴鸷起来，心里有一种疯狂的念头，假如这个女孩有一天敢背叛他，敢离开他，他会毫不留情得，杀了她。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听话。
赛小息被薛景霆的问题难住了，抓耳挠腮得想了许久，正是她的那种犹豫，让男人的心情变得更加阴郁，眉宇间的冷意几乎让空气冻结成冰。
他屏住呼吸，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一般，执拗得等着女孩的答案。
赛小息想了半天，终于放弃了，颓丧得叹了一口气，“那我也太没用了，居然阻止不了你做坏事。”
“所以，你会离开我，是么？”
男人的语气变得异常危险。
不过女孩显然没有察觉，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认真摇头，“不会，小景是这世上除了妈妈，余婶以外唯一对我好的人，小景的心是善良的，不论小景做了什么坏事，我都不会责怪你，因为我知道，一定是别人对小景先不好的，所以小景才会生气，才会迁怒，如果我没法阻止小景，我也不会讨厌小景，我只会责怪自己太无能，让这么好的小景陷在深渊里，出不来。”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虔诚，黝黑无光的眸子在那一刻像是瞬间被施了魔法一样，变得璀璨动人。
薛景霆只觉得心脏遭受了重重一击，呆愣在那里，这样的话，从没有任何人对他说过，他从小就被当做薛家继承人的样本，由父亲亲手打造出来，他经历过残酷无人道的极致训练，他努力想要做到最好，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和汗水。
可是终究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
妈妈最爱的是大哥，为了大哥，她竟然不顾自己的哀求，开枪自尽，爷爷喜欢的是大哥，不论自己表现得有多优秀，他都从未正眼瞧过自己。
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指责他，说他残忍，冷血，恶毒，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他就残忍给他们看，恶毒给他们看。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他善良。
这句话对他来说，就像一个笑话。
薛景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淋漓尽致，前仰后合，赛小息不知道薛景霆为什么要这样笑，伸手一把拉住薛景霆的大掌，“好啦，你笑得好吓人，医院是不可以大声喧哗的。”
薛景霆终于止住了笑，转眼盯着赛小息那张苍白的脸，“赛小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倘若有一天你敢食言，我会将你挫骨扬灰。”
“哎哟我去，小景，你能积点口德不？我都这样了，还要把我挫骨扬灰。”赛小息一阵恶寒，不过忽然脑回路一转，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对呀，现在都是火葬了，人死后变成化肥，挫骨扬灰也不错。”
“……”
薛景霆看着赛小息认真思考的小表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丫头的心还真是大，不论他怎么威胁恐吓，她好像都不怕他。
从小到大，薛景霆就没有遇见过不怕他的生物，哪怕是院子里的藏獒见了他都吓得蹲在地上不敢动，他的部下，他的家人，即便是之前对他很好的姨父姨母，都带着几分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