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一进屋子,一股更大的臭味传来,顾秋乔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
一眼扫去,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屋子很小,四婶不过是用木板搭了一张床,旁边简单的放了一个火炉,火炉里还有一些药渣,顾秋乔稍微闻了闻,那些药根本不是什么好药,而是最下等的麻黄。
在四婶床边,是三只小猪,发出哝哝的声音,那刺鼻的臭味,便是从三只小猪拉的猪屎里传出来的。
抬头一看,一个又一个漏洞,每一个漏洞都有光线折射下来。
屋子里阴湿湿的,别说一个病人,哪怕是正常人住在这里都会生病。
整个屋子里,唯一能够看得过去的,就是四婶身上的被褥以及旁边的棉衣,而那些……还是顾秋乔送给她的。
“咳咳……”四婶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顾秋乔与楚莫,挣扎着起来,全身却软绵绵的,怎么也无法爬起来。
“四婶身子不好,躺着就好了。”
“你们……咳咳,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咳咳……这里很脏,你们赶紧离开。”只是一句话,黄裳仿佛费尽所有力气才能说出来,说完后,又粗声大咳,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你先别激动,放轻松。”顾秋乔一边说着,一边帮她把脉。
刚搭上脉搏,顾秋乔眼里就闪过一丝震惊,继而是一抹心疼。
“四婶,你病得有点些严重,这些日子不要再劳作了,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就好。”她的身体几乎被掏空了,常年劳作,从没有调补过,餐餐饥不裹腹,气血两虚,再不好好调补一下身子,只怕……命不久矣。
而且四婶的咳疾,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常年咳嗽,没有得到治疗,故而,支气管有了问题。
还好,只是支气管,并没有伤到肺,要是伤到肺,就不好医了。
“咳咳……只是简单做一些杂活,没事儿……”黄裳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你烧得很厉害,应该淋了雨,我给你开一些药,你喝几贴就会好上许多。”顾秋乔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银针,在她周身各大穴位上针灸了起来,又让楚莫按她说的药材份量先去熬药。
她全神贯注,动作熟练,黄裳一时间有些意外。
乔乔什么时候懂医术了?她是乱灸的,还是……
这一手熟悉的动作,比镇上的大夫还要娴熟呢。
“咳咳……四婶没事,你放心,咳咳……这里很臭,你们赶紧离开,要是熏到了就不好,咳咳……”
纵然她再怎么厉害,黄裳依然不相信她会医术,秋乔这孩子,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有这份心就不错了,哪怕是装模作样的,她也开心。
顾秋乔淡淡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她自是知道,四婶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