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怕石子太重,扛不起来,反压回去。
若是压回去,岂不是要砸死他们。
他们更怕,这里的石头搬掉,其他的石头会不会再砸下来。
白以泽伤得够重了,绝对不可以出事。
医宗门的人几乎费了牛九二虎之力,才将乱石搬掉。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那是什么情况?
顾秋乔以身护住楚莫,把楚莫保护一丝不伤。
顾秋乔身边是肖蓝,肖蓝的胳膊依然紧紧护住顾秋乔的脑袋,后背被大石死死压着,出了不少血迹。
只有眼力的人,都可以看得到,左边的乱石砸下,肖蓝用帮她挡住,结果被大石压到了。
白以泽更惨。
他压在顾秋乔腿上,以自己的肉体,替她挡住一块巨大的乱石,脑子也被砸一个血洞,鲜血不断流出。
他的双手,还呈着推开顾秋乔的姿势。
而顾秋乔有他们两人保护,被推到一个三角地带,除了胳膊受了一些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身体被他们两人压得死死的。
这四人里,属白以泽的伤最严重。
脑袋上被砸出一个血洞就算了,两条胳膊,两条腿,也被砸得鲜血淋淋。
甚至,甚至背上,还被一块巨石压着,其中一个尖锐的石子扎在他的血肉里。
那汹涌的血,大部份都是被尖锐的石子扎出来的。
肖红捂嘴。
简直不敢想像白以泽竟然伤得那么严重。
医宗门的人也没有想到,白以泽竟然会不顾一切去救顾秋乔。
白公子真是宅心仁厚。
“快,快救白大哥。”肖红失声痛哭,崩溃大喊。
不需要肖红开口,医宗门的人也已经开始救白以泽了。
只是他的白衣尽被染红,身上也不知流了多少血,他们也怕伤到他。
肖蓝虚弱的粗喘着,微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众人担忧的救治白以泽。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才是医宗门的人,可是门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也不管他的伤势,一心都在白以泽身上。
他们可以对一个陌生的白以泽那么好,为什么不可以给他一点儿关心。
视线上抬,看到顾秋乔还活着,受的也是轻伤,肖蓝受伤的眼里有一丝欣慰。
她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一切都值了。
因为白以泽压在她腿上,肖蓝又挨在她身边,所以顾秋乔根本无法动弹。
她的眼里依然有着无法理解的震惊。
危险那一刻来临。
肖蓝舍命救她,白以泽也舍命救她。
特别是白以泽,他明知那块巨石砸下,必死无疑,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他推开,而他自己则因为无法及时退出,而被砸了一个正着。
低头,看到她怀下的楚莫平安无事,顾秋乔一颗紧崩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她这个放松的眼神冷不防的被肖蓝看到。
肖蓝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从发生事情到现在,顾秋乔的视线一直都在楚莫身上,为了楚莫,她宁愿牺牲自己。
她连正眼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也是,他算什么,他也不是她的什么人,她忽视他,也是正常的。
顾秋乔挣扎挪动身子,尽量给楚莫留出更多的空间。
眼见肖蓝的手,还护在她的头顶,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他的胳膊流出,顾秋乔蹙眉问道,“你没事吧?”
肖蓝虚弱的摇摇头,“没事。”
“以后别再这样了,你的生命比任何都重要,你也不需要以生命保护我的。”
肖蓝眨了眨眼睛。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听不懂呢。
顾秋乔从怀里拿出药瓶,倒出药散撒在他的伤口处,帮他止血。
肖蓝苍白的脸上,绽放一抹微笑,一双眼睛留恋的看着顾秋乔。
肖夫人忽然喝道,“把他们三人都给我拿下,打入地牢。”
肖红追随白以泽担架而去的脚步直接定了下来。
转身,看到肖蓝伤痕累累,顾秋乔的胳膊也受了伤,流了不少血,肖红跺跺脚,跑了回来。
“娘,你又没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他们都受伤了,你把他们打入地牢,那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他们私闯禁地,本就是死罪一条,如今禁地又被毁,他们更加罪无可恕。”
“可是……”
“红儿,你别忘记了,你爹还在里面,他现在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呢,带走。”
肖红伸手,挡在他们前面,“娘,我知道,我一直给您闯祸,我对不起爹娘的教诲,对不起长老们的期望,可肖蓝是我亲哥哥,顾秋乔是我姐妹,楚莫是我的朋友,您不可以伤害他们,如果您真的要处罚的话,那你一并处罚我吧,因为他们,是我带来医宗门的,我也有罪。”
肖夫人气得不轻。
以前她胡闹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是那么胡闹呢?
禁地坍塌,护门神花被毁,这是多大事儿呀。
肖蓝与顾秋乔皆是感动。
肖红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却是重情重义。
“你让不让开?”
“我不让,医宗门的地牢里,遍地都是毒,只要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出来的,你根本没有想过让他们活着。”
肖夫人气得胸膛上下起伏,震怒道,“来人,把这个不孝女拉走。”
肖红猛然拔出发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若敢动他们,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