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沈言璟已经被齐王府的侍从请走了。连翘一脸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家精神萎靡的小姐,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陆千凉将醒未醒,实在打不起精神,半瘫在床上由连翘给自己擦手擦脸。身上的衣裳昨夜也未换,一夜过后压出了不少的褶子,咕噜的开了好几根衣带。
连翘抿着唇,一脸的心疼:“小姐,您若是不舒服便差人到齐王府去告个假吧,齐王殿下不会怪你的。您瞧您这身子,怎么熬得住?”
“没事,扶我起来。”陆千凉憋着一口气撑起身子,翻了个白眼儿,起床换衣梳妆。
一年一度的菊花宴说是宴席,倒不如说是考校各家公子贵女才学品行的集会。才子佳人在宴席上自由结交,若是被皇上看上,便有机会被选入后宫封为娘娘。
往年,她也没怎么准备过。季平是个可心人,遇上什么重大场合,也总是替她将头饰衣衫选好,她只要跟在他的身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便万事大吉了。
只是今年,身边少了个人,总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行至中堂,千和与二位夫人早已经坐在位子上饮茶了,千仪侍立在一旁,竟难得的没有穿成萝卜,而是换了一身俊雅的白色襦裙。
陆千凉向父亲与二位夫人见礼,这才走到大夫人的身边坐下。
千仪被关了一天的禁闭,倒是变得谦逊有礼了起来。她亲自端了一盏茶上来给她,情真意切的道:“姐姐,那日之事是妹妹争功心切,这才口不择言的,还请姐姐勿怪。”
纤细的十指不染尘埃,她低着头,一脸犯错了的小孩的模样。此时众多人看着,陆千凉只得接了她的这盏茶,道:“妹妹不必客气。”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凉儿今日穿的这身衣裳真漂亮。”二夫人挑了颗蜜饯递给千和,道:“老爷,您说是不是?”
千和笑着点头,千仪亦道:“是呀,姐姐今天出席菊花宴,一定会艳惊四座的。我们千家这回有了王爷撑腰,何愁日后不会光耀门楣。”
她哪只眼睛看见沈言璟会给千家撑腰的?陆千凉笑道:“妹妹说笑了,王爷待人如霁月清风,又如何会偏袒我们千家。”
“王爷昨夜不是都宿在碎雪园了……”她话说一半,紧忙掩口,神色慌张的道歉:“姐姐,是妹妹说错话了。”
陆千凉在心里冷笑。
说错话了,怕是故意的吧。若不是有人监视,她怎么会知道沈言璟昨夜四更时分才从她的房间离开?
她垂下头理了理衣袖,如实道:“多谢妹妹的关心,王爷昨夜闲的无趣,便唤了我同他下棋,直下到四更才离去。姐姐不通棋艺你也是知道的,王爷昨日败兴而归,我此时生怕王爷降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