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昨日,今日医馆的客人少了不少。毕竟一部分人掏不出天价的诊金,又一部分人禁不住陆千凉诊病时的折腾,在一部分人昨日都被她和柯暮卿斟酌药方的狰狞模样吓了回去,原本门庭若市的千氏医馆,仅一日便变的门可罗雀起来。
陆千凉干坐了两个时辰见无人来求医,干脆招呼着沈宣将两个诊台并到一起,铺上一块方巾开始打马吊。
沈宣再不济也是个世家子,酒令马吊样样拿得出手,陆千凉昔年也是经常混迹市井赌场的,说来,只是连翘与柯暮卿不太会。
是以,二人决定,一人带一个。
在千凉这具壳子还未被陆千凉寄居时,也曾是个吃喝嫖赌样样拿手的。连翘跟在千凉身边,耳濡目染的也学会了一些。真正一点儿不会的,就只有高贵冷艳的寒音公子柯暮卿。
沈宣一把将连翘拉到自己的身边,当仁不让的道:“我和连翘一伙,老大你带柯公子吧。”
陆千凉咬牙:“沈宣你不厚道。”
沈宣梗了脖子:“我跟连翘更熟一点儿,我认生,与寒音公子一伙放不开。”话说到此,陆千凉也只能由着他去。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千氏医馆里马吊搓的直响,陆千凉三人笑意盈盈,柯暮卿面无表情,千仪主仆二人气得面色发青……
“三饼!”陆千凉甩出一颗牌,凑过脸去看柯暮卿的牌,指了一个道:“出这个。”
柯暮卿听话的将牌抛出去,沈宣接了,亦出了一枚,又凑过去看连翘的牌:“你出这个!”
连翘瞪他一眼,随手甩了另一枚:“你傻啊,柯公子之前刚抛了枚白板,我若是听你的,咱们俩就又要吃锅烙了!”
陆千凉笑的合不拢嘴,将她的牌顺过来,插进自己的牌中:“清一色一条龙,胡了!”
沈宣气的干瞪眼:“叫你听我的你不听?再这样下去下半个月的地也要咱俩来擦了。你一双眼睛怎么都挂在柯公子的身上,都不看你家大小姐么?”
连翘炸毛:“我眼睛放在哪儿用你管啊!你有什么了不起啊!我就是爱输,我就是爱擦地,你管得着么!”
沈宣翘起二郎腿:“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的那半边也交给你了,再来再来!”
又是一阵搓马吊的声音响起……
千仪看着不住吵嘴的二人,更是心头火气。她手中茶盏摔得砰砰直响,瞪眼向茯苓道:“到底怎么回事!昨日不还有那么多人求医么?今日怎么一个都没有了?”
茯苓哆哆嗦嗦的跪在她脚边:“小姐,现在坊间都传言,大小姐的医馆被千氏收回,此时疯狂敛财,千氏要倒了呢。这墙倒众人推,谁还敢来啊!”
千仪单手扣着椅子的扶手,气得脸色发青:“墙倒众人推……他们也配!现在出去贴告示,从明日开始,医馆求医诊金升至两百金,再不来可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