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陆千凉不挣了,撇了撇嘴道:“能被人抢走的都不是自己的。”
沈言璟点头,纵着她的小性子:“好好好,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瞧,本王为了你都不要正常生活了,今晚回府是不是奖励我……哎,别跑。”
二人也不闲着,吵吵闹闹的围着湖走,一路上,沈言璟为了哄她开心又买了一盒子甜糕,两只五文钱的假玉簪子,一串白粉色的绢花花环,以及……无数不健康的油炸食品,好不容易将差点儿跑路的王妃糊弄了回来。
入夜渐冷,沈言璟本来便冰冷的指尖更冷的似冰。陆千凉放在掌心暖了暖,见没什么成效刚要转身去买一件披风,却见京水已经挽了两件回来,他将白色的递给她,又将墨色的披在沈言璟的身上。
墨色披风后是一整副五狐戏的花纹,底边与衣角处绣的是大簇大簇的将离花,灼而不妖,张而不狂,甚是顺眼。
没想到京水这块朽木眼光还是不错的,陆千凉又瞧了瞧自己的这件儿,粉红色的桃花灼灼绽放,花瓣花枝皆是绣女手绣,一看便知是价格不菲。
“王爷只穿良衣铺里制出来的衣裳。”京水解释道。
沈言璟嗯嗯啊啊的点了点头,系好了披风御寒,提议道:“天色也不早了,要么咱们早些回去?”
沈言璟攥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握着她的手道:“不急,再往前走一走,明日便是沈宣的头七了,我去买些香烛纸钱烧给他,免得在地下没银子花受欺负。”
陆千凉嘴唇动了动,她只顾着开心,竟然都已经忘记了了,明日是沈宣的头七。
怪不得今日沈言璟一定要出门,他那不放心的性子,也难为了他。陆千凉抿唇,捏了捏他的掌心笑的颇有些不自然:“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
宫中不许烧纸祭祀,宁王府便没了这么多的规矩。夜半微凉,沈言璟裹着那件墨色披风坐于中庭,守着一只火盆神情淡漠的将手中的黄纸丢进去。
最初激烈的情绪都已经燃尽,时间久了,在痛苦的伤口都会留作疤痕。他是谋大事之人,又怎会为了一个人的身死而颓然?
陆千凉提着一坛桃花酿坐在他的身边,拍开泥封饮了一口,又将酒坛子递给沈言璟道:“只准喝一口。”
沈言璟摇头一笑,接过坛子饮了一口又递还回去,小声道:“多谢。”
“笑什么,反正是你的酒,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陆千凉握了握他的指尖,将他的手拢回到袖中,自己拿起那叠黄纸一张张的丢入火盆中:“你若是不开心,就给我讲一讲吧。反正白日已经睡了,现在也睡不着。”
沈言璟不答。
就这样,二人像两只埋在雪地里的并蒂秋笋,肩并肩的坐着,谁都没说话。直到所有的黄纸都化作了铜盆中的纸灰,沈言璟才起身,向卧房处走去。
陆千凉跟着,在他宽衣躺下后,也脱了自己的外衫躺在他身边。沈言璟回身抱着他,缓缓道:“谢谢你能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