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陆千城恶狠狠地警告了沈言璟一番:“我不管离月是怎么入京的,入京又有什么目的。你与千凉的婚期已定,请柬也已经送了出去,你若是敢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漫说你是王爷还是皇叔,我陆千城第一个不饶你!”
……
自沈言璟在西北玉门关大肆兴办农业与商业,短短的半年时间沙溢城内便经济繁茂,纵使是商业脉络不出玉门关也能够自给自足。
焦青染也算是个鬼才,沙溢城内的蝎子与沙荆果几近消失,他便将二者的价格压下,改收毒蛇与梭梭树种。梭梭树固沙固土且亦存活,离开了沙漠在温暖的南方亦售量惊人,仅半年时间的改造,沙溢城再不是整个离阳王朝都要担心的贫困边城。
闻说齐王与王妃即日大婚,沙溢城内自发组织了数名民众入京,带上了城中特产的沙荆果前来相贺。老兵顶着一口常年抽旱烟抽出来的黄牙,神秘兮兮的掏出一物郑重的交给沈言璟:“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两粒帮。以后力不从心的时候吃一粒,包治百病啊。”
沈言璟面色发黑,差点儿将人踢出去。
离月不日便离京回苗疆赴任,这也在无形之中给沈言璟吃下一颗定心丸。时间不急不缓的走过,京中众人争相议论的无非是两件事,一是齐王沈言璟娶妻,结亲卫将军陆千城,十里红妆百里喜乐,排场不输给昔年宁王殿下娶妻时的排场。
齐王殿下喜奢华,爱美婢佞童这是举世皆知的事,昔年可谓是揉碎了一众姑娘的芳心。而今齐王殿下娶妻,风声不下于陛下甄选帝后。
至于第二桩婚事,便不如第一桩这么喜庆了。离阳王朝皇室唯一的公主,当朝大长公主朝瑰殿下即将和亲去往匈奴,为当任匈奴王单于金大妃,却不是什么喜事。
匈奴人茹毛饮血,更有弟娶兄妻,子纳庶母的规矩,单于金没有几日的活头,朝瑰公主却是正值青春年少,若是他日单于金咽气了,草原王世子却已有正妃。中原女子从一而终,嫁过去守活寡不说,若是世子纳续娶大母,离阳王朝的堂堂长公主岂不是要嫁过去做妾了?这是何处来的道理?
自沈言璟结亲卫将军之妹后,朝堂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宁王沈季平的势力一点点土崩瓦解下去,幼帝已经知事,懂得了扶植自己的势力收为己用,渐渐开始打压二王的势力。朝堂上风声渐起,二王把持朝政多年,终于要倒了。
对此传言,二王却无甚反应,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一般。
有一日,小皇帝将沈言璟唤到自己的书房,赐了坐后开始商谈正是:“朕如今年岁已已然不小了,朝中诸事也能说得上话了,再过一月皇叔便要娶妃,怕是会忙不过来。朕想着,皇叔与王妃琴瑟和鸣,定不想委屈了佳人,不如先将批红的权先放一放,也好安心打理家务事。”
沈言璟似是早就想到了小皇帝会作此言语,并未诧异,却是从善如流的拿出了批红的大印:“陛下说的是,这么多年来臣握着批红的权,早已是心力交瘁。而今陛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这权臣便也当放了。”
他淡然起身,理了理衣领袖口,行大礼参拜皇侄幼帝:“陛下可挡一面,带领离阳王朝前行,臣欣慰之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