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激战,虽说沈言璟于战术上多有造诣,减少了离阳王朝将士的伤亡,可因炮火轰炸而受伤的将士依旧不计其数。
焦青染自然而然的担起这份责任,安排着府衙内的士兵搭建帐篷,燃烧煤炭取暖,暂时容纳伤亡的病患。
立在街道两旁的民众们望着行走在人墙中间的二人,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离阳王朝赢了!齐王殿下所带领的军队,将那些无耻的侵略者,通通的赶出玉门关以外了!
一时间,左右欢呼声不断。沈言璟任由那些目光流连在二人的身上,却突然皱着眉,捂了捂胸口……
“怎么?”大将绝不可再人前倒下,届时不只是沙溢城民众恐慌,三军也会不稳。陆千凉忙扣住他的手腕儿道:“我扶你,快走。”
被他拉着的人未答,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枚嵌了七色宝石的护额。
七块宝石,缺了最中心的一颗,余下的六块却在微微发光,六色光芒映亮了他的掌心。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喻氏国师因灾而出,因战而亡,这一次战乱,沈言璟亲身上阵杀敌,鲜血染红玄色衣袖,竟叫这一块喻姑息留下的护额也有感?
或是,能当任国师之人,终于要出现了?
沈言璟在人群之间搜寻着,目光在一个个人的脸上徘徊过去,得到的却终是失望。没有一个人,有她的气质,也没有一个人有她的慈悲。所有望着他的人,眼中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于将士们凯旋归来的喜悦。
却无一人像她,感怀天下,胸怀苍生。一席白蓝色绒锦袍,一杆青龙木杖,银发金箭,飘逸若仙。
“怕是我想多了。”沈言璟道。
陆千凉捏了捏他的掌心,安慰道:“茫茫人海,漫漫红尘,森罗万象,想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我先带你回去休息,养好了精神,大不了一家一户的走过去。”
沈言璟点点头,随即弯了弯唇角,轻轻的“恩”了一声。
沙溢城的住民也不闲着,见府衙的衙役们搭帐篷,也都上去帮忙。一时间,闲散的城池运动了起来,却也有了几分欣欣向荣之感。
“死丫头,你再敢来偷定西!我们可就真不客气了!”稚嫩的孩童声音传来,却颇有些小大人的味道。二人脚步未停,侧过头去望了一眼,震惊在原地。
便见四五个男孩女孩围拢在墙角处,弯下身子用拳头拍打着缩成一团的小孩子,时不时地推搡着她。外围还有人啐着唾液,用婴儿拳头大的石头丢进人圈之中。就好像,他们欺负的并不是一个人,一个与他们同龄的孩子,而是一只流浪狗。